兴蒙
Women's Nadam Fair
女人的“那达慕”文/大狗熊 图/大狗熊 局部
死者如此，这个从元代开始在云南书写历史的民族，在失去包括自然环境在内的传统文化环境后是如何生存的？700多年来，沙漠的灰尘已经成为亚热带低纬度的湿热空气，马平川的草原也被连绵不断的高原所取代；游牧民族的自由生活在一瞬间受到南方农业民族土地的限制。然而，他们生存了下来。古民族的生存潜力是巨大的。他们结束了军马的征战生涯，加入了南方农耕民族的行列，开始了农耕生活的辛勤劳动。他们面水背山而居，以捕鱼为生，在艰难的生活环境中绵延下来。不知何时，湖水退去了，他们又扩大了耕地，围湖造田，完成了从游牧到定居农耕生活的转折点。随着生产和生活方式的彻底改变，民族文化不仅继承了悠久的传统，而且吸收了周边汉彝族的习俗，逐渐形成了云南蒙古族独特的文化。
我对蒙古族的“那达慕”大会并不陌生。1997年，我参加了锡林格勒草原上的“天空苍苍，野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那达慕”——意思是蒙古语中的晚会和游戏。当平时只有蓝天、白云、绿草的田野寂静得突然被一面彩旗飘扬，人头汹涌，牛羊欢呼，牧马嘶鸣的温暖场面所取代时，早已被浸透的空灵心灵已经涌起了沉重的热浪。但在我的记忆中，“那达慕”更准确地描述了一个男人的盛会，那就是草原上蒙古男人展示力量的盛会。赛马、射箭、摔跤，被称为“男人三艺”，只有精通三艺的男人，才能成为“那达慕”的男人，才敢在那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曾几何时，这群男子用铁蹄征服了世界，在欧亚大陆上尽情展示了自己的力量。
几年后，我离开了辽阔的草原，回到了山高水险的云南，却又遇到了“那达慕”。我走进通海县兴蒙乡，云南有5000多个蒙古族聚居，看到了一个美丽的鱼米之乡。群山环抱，纵横交错，绿松翠竹掩映着村庄，没有绿草，也没有奔腾的马。对于蒙古人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公元1253年，第一个蒙古骑兵应该看到更奇怪的场景。与北方草原的阳刚相比，这里是阴柔的；如果说北方草原是铁血男人的世界，那就更像是女人的世界。
兴蒙乡的“那达慕”，我觉得是在讲一个古老而悲惨的故事，没有金马，没有波澜壮阔。它只讲述了一个国家如何在逆境中生存，如何在700多年的漫长岁月中改变、发展、融合和传承的艰难过去。这个“那达慕”注定是女人。同样是成吉思汗的后代，也被称为“那达慕”会议，但在兴蒙，“男性三艺术”：赛马、射箭、摔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跳舞、打霸王鞭、划旱船、舞板凳龙等，拿着木制蒙古包，坐在成吉思汗、蒙哥和忽必烈，在锣鼓中游泳。在每一次娱乐活动中，都有更多的女性。特别令人惊讶的是，舞龙灯也是一群蒙古妇女。在他们的双手操纵下，一条龙摇头摆尾，栩栩如生。在鞭炮声和锣鼓声中，我慢慢品味了700年来兴蒙“那达慕”从男人变成女人的历史，背后是一个民族的历史。慢慢过去的旱船、龙灯、蚌壳、耕牛，可能是他们从牧民变成渔民、农民的艰辛历程；金凤凰的口号可能是他们对北方故土的思念；还有……无论他们的生活发生了什么变化，在不同民族文化的影响下，如何更新和发展他们的文化传统，都有一个基本的中心是不变的，那就是对祖先的回忆和对家乡的深深怀旧。
张承志先生在《黑马》中给我们描绘了一位伟大的母亲。她忍辱负重、不屈不挠的性格是蒙古女性的写照。700年前，当沙漠的灰尘变成亚热带低纬度的湿热空气时，平坦的草原也被连续的高原所取代；昨天的征服者变成了今天的征服者，游牧民族的自由生活立即受到农业民族土地的限制。他们想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生存，不再需要“男人三艺”，而是蒙古女性的伟大品格。
事实上，一个国家在马背上征服世界是一种力量；当他们离开马背，改变自己和世界时，这不是一种更伟大的力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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