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族是我国的少数民族之一,主要聚居在云南省玉溪市、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普洱市,以及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的红河、澜沧江沿岸。哈尼族人民主要从事农业生产,勤劳而勇敢,有着自己独特的民族文化。
哈尼族没有自己的文字,其民族文化只能通过口传或符号标记的方式进行传承,这就促使哈尼族形成了大量的口传文化,其中包括神话传说、民间故事、古歌、山歌、祭祀祭词等。在这样的文化生态下,哈尼族创造出绚丽缤纷的民族艺术,剪纸就是其中的一项。透过哈尼族剪纸,可以了解一个民族的风俗民情、宗教信仰、经济活动和思想观念。
哈尼族剪纸除了纸张以外,还以笋壳、布料等纸材为材料
在材料更加多元化的今天,传统的哈尼族人还是坚信只有用笋壳剪的形象才能真正起到趋避鬼祟的作用。笋壳多用来剪制具有避邪功能的巫俗剪纸。哈尼村寨竹林密布,笋壳随手可得。
哈尼人用来剪纸的纸张,原本多是当地的草纸,近些年纸张材料日益丰富,人们用随手拣来的广告传单、杂志、报纸、香烟盒等来剪制各种形象。哈尼人也使用布来剪制服饰花样和避邪物品。原来使用的是自织土布,但是土布因其制作费高、价格昂贵的原因只在重大场合才会使用。现在人们更愿意使用从市场上购买的机织棉布或是化纤布料。
除了常见的“剪制”技艺以外,还有一种制作方法即“凿制”。“凿制”技艺多用于纸扎制作中。凿纸需要先用剪刀、刀、凿子、锥子等工具在牛皮上剪刻、凿镂出所需纹样,将之作为模板,在制好的牛皮模板下垫上一摞纸,纸的四角用锥子扎眼,钉上纸钉,以防止在凿纸的过程中纸张移位。
按照牛皮模板上镂空纹饰的外形选择相应刀口的凿子或锥子,将凿子或锥子沿牛皮模板垂直放置于纸面上,用锤子敲击凿子、锥子,使凿子刀口切透纸叠,锥子穿透纸摞。凿纸时可以一次性凿出二三十张纸纹样,是一种快速高效的制作方法。
而“剪制”技艺以剪刀为主要工具,辅以刀具进行简单的镂刻。粉笔是哈尼族妇女制作服饰剪纸时的辅助工具,遇到复杂纹样或自己不熟悉的图形时,她们就用粉笔在纸或布上先画出纹样,再用剪刀仔细剪刻。
哈尼族剪纸的纹样种类
哈尼族剪纸纹样大多反映了哈尼人的生活环境,表现了山川河流、日月星辰等自然物象的纹样以及动物、植物、人物、农耕工具等。
1.表现哈尼族生活环境的植物纹样
植物是哈尼族剪纸中常见的纹样类型,其中蕨类植物纹样最常见。由蕨菜心、蕨菜叶组合构成的蕨纹是众多哈尼族支系服饰上最常见的纹样之一,这些图案大量出现在衣襟、衣摆、袖口、帽子、头帕等处。哈尼族古歌《十二奴局》在描述哈尼先民的生活环境时就说道:“蕨蕨草像大青树一样高,杆杆粗的有好几围。” 蕨类既是哈尼人生活环境中的主要植物,也是其重要的衣食之源,在装饰纹样中留下了深刻痕迹。
由于哈尼族人自古生活在崇山峻岭中,所以树也是哈尼族剪纸表现的主要对象之一。哈尼族人民崇拜树,每个哈尼村寨都会在寨神林里面供奉神树。树也是水神的象征物,在哈尼族民俗信仰中具有重要地位。在哀牢山区,哈尼族每年都要举行规模宏大、气氛庄严的“祭树神”活动,用宗教的力量不断强化哈尼人对森林的神圣感情。
葫芦纹饰也常见于哈尼族剪纸中。葫芦与哈尼族的人类起源观念有着密切关系。在哈尼族创世神话里,葫芦孕育了人类,并帮助哈尼人躲过洪水灾难而保留下人种。此外,哈尼族剪纸中的植物纹样还有寨中常见的植物形象如魔芋花、葵花、莲花、八角花、喇叭花、梅花等。
2.表现大自然中的日月星辰、山川河流
哈尼族服饰上绣有三角形、回字形、波纹形、螺旋形、凹字形、心形、菱形等几何图案。这些图案因哈尼族对太阳、月亮、星辰的崇拜而产生。在哈尼族服饰剪纸中,日月星辰是常见的纹样。
在哈尼人的眼里,日月星辰是天神所赐的福祉,所以人们看到爱倮少女戴的银泡帽子及童帽上的贴布绣有“太阳花”,元阳县新街镇爱倮支系新娘穿的银泡马褂上绣有用布剪制、缀有银泡的太阳纹样。
3.动物纹
犬齿纹是哈尼族地区最普遍的装饰纹样之一,又称为“狗牙纹”。哈尼人喜以犬齿为饰,这种喜好与狗为人类带来谷物的神话传说以及狗能驱邪的观念有关。至今,有的哈尼族地区仍然保留不食狗肉、家狗死了要择地厚葬的习俗。
牛也是哈尼族剪纸经常表现的对象。在哈尼族创世神话中,牛成为化生万物的圣物。随着哈尼族从游牧文化转型为半山农耕文化,牛又与粮食丰产相联系,成为哈尼族财富的象征。
哈尼族剪纸里还有鸡、白鹇等吉祥动物。在哈尼族的文化观念中,鸡能够驱赶鬼祟、预测吉凶,这与汉族及其他民族的文化相似。白鹇是哈尼族的神鸟,为哈尼族带来粮食、光明和幸福,哈尼族人民将白鹇视为吉祥的象征。此外,哈尼族剪纸中还有猫头鹰、马、蝴蝶、虎、狮、鸭、毒虫等形象。蝴蝶纹样常见于服饰剪纸中,多与花草纹样结合在一起。
哈尼族的服饰剪纸
哈尼族剪纸大致可分为服饰剪纸、人生礼仪剪纸、巫俗信仰剪纸、节日庆典剪纸几大类型。其中,服饰剪纸最为丰富,被广泛运用于众多支系的衣、裤、鞋、帽、头帕、背篼、腰带、背包上。根据使用方法的不同,服饰剪纸又可分为贴布绣花剪纸和刺绣底样剪纸。
贴布绣花工艺的广为流传是近几十年才出现的。贴布绣花剪纸是用纸剪出纹样,再将纹样剪刻复制到布上,熟练者可直接用布料剪出,然后以包筋绣的方法将布纹样绲边,绣在衣物上。贴布绣花工艺能以相对较短的时间制作出大面积的装饰效果,满足了人们希望能快速获得新衣的心理,也满足了部分地区日益增长的人民对民族服装的需求。
刺绣底样剪纸一般作为刺绣底稿,用纸剪好纹样后粘贴或用针线固定在需要装饰的部位,再以彩线锁绣,状如浮雕。刺绣底样剪纸的造型秀丽、精致、注重细节。
哈尼族村寨里的人们通过相互借鉴、观摩、交流,发展出具有族群特点的剪纸形态。剪纸在这里不仅仅是一种个体的形式而成为一种集体性的创作,而且每个人在集体创作的基础上又加入了自己对美的理解和感受,充实、丰富了当地的剪纸艺术表现形式,同时又延续了当地剪纸艺术的传统。
哈尼族剪纸不仅继承传统,还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吸取外族文化及现代文明中的精华,然后将其运用融合到自己的民族文化中,并发展成新的艺术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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