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大碗”也叫“九斗碗”,是流传于四川农村及西南各地的传统菜。有一种说法认为,在四川农村,正宗的“九大碗”,最早叫“八大碗”,源于内江。
为何说是八碗并源于内江,这里有一个故事:明洪武二年(1369)秋天,朱元璋初登大宝不久,天下初定,龙心愉悦,有一天傍晚,朱元璋处理完政事,同开国元勋刘伯温一起来到秦淮河边散步。此刻江风拂面,落霞孤鹜,渔舟唱晚,君臣二人游到高兴处,忽然,一股异香扑面而来,二人嗅了嗅,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寻着那异香处而去。原来,不远处就是洪武二年开业不久的“秦淮河饮食一条街”。
二人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选定了一家最为热闹的川菜馆。分君臣坐下后,凑过来一个幺师,刘伯温问,你这里啥子菜最好吃,幺师一听“椒盐四川话”,晓得他是个假四川人,忙将手上的白毛巾往肩上一搭,笑道:“八大碗”。刘伯温问,哪八碗?幺师说:咸烧白、酥肉、蒸鸭子、滑肉、粉蒸肉、夹沙肉、烘肘子、南瓜酒米饭。刘伯温说,好,那就来八碗。随着幺师一声吆喝,厨房里就忙活起来,不久,菜肴陆续上桌。每上一道菜,君臣二人先是用鼻子闻,然后狼吞虎咽,感觉味道鲜美无比。
吃完之后,朱元璋抹了抹嘴角上的油,唤过幺师说,喊你们老板来。一个胖子过来后,朱元璋说,你就是老板?胖子答说,正是。朱元璋说,你的“八大碗”味道不错,就是名号不太吉利,“八”与“罢”同音,“罢”就是“甩了”“不干了”的意思,你一个生意人,把“碗”都“罢”(八)了,还干啥子生意?要不然这样——朱元璋想了想又说,你是哪里人?胖子答是乡下人,家在四川内江县,因做得一手好菜,早年从军在常遇春手下做过火头军,不久前退役后,托天子洪福,到这秦淮河边开了这家川菜馆,专营内江家乡特色菜——“八大碗”。
朱元璋听后,龙颜大悦,说,这就对了——从军、乡下人,那么“朕”就赐你一碗——“香碗”(乡碗),补正(朕)“九大碗”如何?胖子一听“朕”字,抬眼见此人相貌奇特,两眉入鬓,下巴前兜,不怒自威,知道是朱元璋来了,吓得纳头便拜,所有在场吃东西的人都立即放下筷子,叩头谢恩,山呼万岁。从此,“九大碗”得名。
此后,在四川乡村“九大碗”宴席中,尤其是朱元璋所赐那道“香碗”最具特色。“香碗”也就成为四川传统“九大碗”中不可或缺的角色。具体做法是:由上品黄花菜打底,然后层层放上炸好的酥肉和丸子,在丸子肉末中加入鸡蛋、姜末、盐、胡椒粉,再加一些生芡粉,用筷子使劲搅匀,再在蛋皮上包一些调好的肉末,用一点生芡粉粘住,有的还加几片猪舌、猪肚、猪心等,然后放进锅内蒸上半小时,冷却后将其切片,吃时再蒸,香气缭绕,味道鲜美,余味无穷。所以,“九大碗”从明洪武年间开始一直流传至今。农村不管红白喜事,均以有能力摆上“九大碗”而引以为荣。
传统的“九大碗”,都是大碗装肉、大碗盛酒,碗里的红苕酒或者高粱酒幽幽地散发着醉人的香气,在四方桌上席放满满一碗,一桌八人,先从上席最左那人开始喝起,能坐上席之人,往往是村里班辈最高或者德高望重之长者;上首之左为大,右次之。上席最左那人先抿一小口,然后传递给第二人接着喝,大家依次端碗反时针轮流转着喝,喝完一圈,那酒碗便又重新回到上席的席首位置,坐上席者就会举起筷子指向桌子中央的“香碗”,唱道:“开船啰——”于是,全桌客人的筷子才会伸向桌子中间的香碗,拈到哪块就是哪块。吃完一块,大家就会自动地放下筷子,接着又继续转着圈子喝酒,这时拈菜也就随意,边喝酒,边吃菜,边摆龙门阵。
到了清末及民国时期,九大碗虽说有一些变化和改良,但九大碗的特色仍然是蒸菜,以蒸为主:蒸全鸡、蒸全鸭、蒸肘子、咸烧白(扣肉)、甜烧白(夹沙肉)、粉蒸肉(醡肉),配以粉条、竹笋、芋头、红苕、海带及时令蔬菜。酒席以蒸、烧、炒、熘、焖形式构成“九大碗”。“九大碗”也分低、中、高档。低档的一般全为猪肉而无鸡、鸭、鱼;中档的有鸡、鸭、鱼、蹄筋、竹荪等;高档的除了蹄筋、竹荪、鱿鱼外,还有海参、鱼翅等等。
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九大碗”不仅大换“包装”,由猪肉为主,推广到以鸡、鸭、鱼、海产品为普遍,菜式也由九个发展到N个,同时在器皿和酒桌文化上也赋予了一些新的内涵,但烧白、香碗、肘子、醡肉、滑肉五大蒸菜必不可少,仍占主导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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