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喝酒的人,都会选择煮一盘鸡蛋,或者是水煮羊肉,父亲和朋友一起坐在客厅里,母亲会做在另一个房间里做着针线,时不时的会过来看看给父亲和朋友添热茶,一般喝酒的时节都是冬季,一年时间里最清闲的时候,也是一年里收获满满的时候,兜里有钱了,才能在家里三天小聚,五天大聚,只是菜品都是单一的。
在我家喝酒的时候我是不去桌子上的,去别人家的时候,我会让爸爸带着我,村子很小几个人开始喝酒,便能带动整个村子喝酒的人,喝酒的人到了地方,盘腿坐在炕上,炕上的桌子上会摆上一些小吃,会是自己晒的杏干,自己做的桃干,还有馓子,一盘水煮羊肉,最重要的是一盆水煮鸡蛋,旁边会有一个盛土盐的碗,女主人会把浓浓的茶,冲一点在里面,
然后给每个人发一个煮熟的鸡蛋,每个人都把大头小头分开,围坐一圈的人,开始两两成对,一个人拿着鸡蛋,另一个人拿同样的鸡蛋去碰,如果敲击的人鸡蛋破了,那就算输了,当第一轮完成后,两人角色对换,也是鸡蛋破损的一方算输,输的人是没有权利喝酒的,一个杯子在胜利者的手里转来转去,就是轮不到输的一方。
屋子里满是大声说话,大口喝酒的人,我会坐在一边,在鸡蛋盆里,反反复复的挑选能让自己胜利的鸡蛋,可总是挑选不到能坚硬不破损的,所以每次当我准备去击打别的鸡蛋的时候,旁边的人总会在鸡蛋上哈上一口气,他们说那是幸运的哈气,粘满幸运的人总不会迟到。
喝酒是需要节目的,参加节目的人只有自己,于是冬不拉上场,手鼓上场,歌唱的时候,露着满口白色牙齿,被胡须遮盖住的嘴唇,陶醉的神情,让人感觉到撕心裂肺的不安,你都想象不到,你是在剧院里听的还是在梦里,恍惚的不太真实,是因为场景太有带入感,歌手你唱罢他就上场,一首歌一杯酒,一个鸡蛋,一口肉,这就是真实的冬季,
有几次我被邀请去参加麦西来普,那时候才知道他们唱的就是(十二木卡姆)一个晚上,从序曲到结尾,天快亮的时候屋子里还有没有喝醉的人,炕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人,喝醉的,没有喝醉的都能轻松一下了,这没有压力的喝酒,完全就是释放,这是对农人劳作一年的奖励,也是总结。
口碑相传的乐曲乐谱,不是每个人都能看懂,可是会唱歌的人都能在耳濡目染的熏陶下学会。
窗外白雪皑皑,屋里热闹的非凡,
后来喝酒的爸爸,戒酒了,只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小喝一两口,再后来就干脆一口不喝,我不知道是因为找不到能一起喝酒的人了,还是找不到记忆里的热闹的场景。
每次我吃水煮鸡蛋的时候总会给别人说父辈的喝酒游戏,可是简单的如此,已经让听到的人没有了兴致。
没有人会理解那种游戏,没有人会理解赢了的人是多么气质高昂的端着酒碗,向后一仰脖子就能吐下去整个杯子的酒。然后满意的喳一下嘴。
现在的我,在桌子上能少喝就少喝,能喝开水就不喝酒,物质基础丰满的时候,让游戏也变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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