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麦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其食疗作用也不容小觑,被称为“五谷之王”。有资料表明,荞麦种植最初起源于中国,至今已有两干多年的历史。《农书》中这样描述荞麦:“北方多种,磨而为面,作煎饼,配蒜食。或作汤饼,谓之河漏,以供常食,滑细如粉,亚于麦面。南方一种,但作粉饵食,乃农家居冬谷也。”其中的“河漏”,指的就是“荞面饸饹”。
《本草纲目》记载:“荞麦南北皆有,结实累累如羊蹄,实有三棱,老则乌黑色。”“可实肠胃,益气力,续精神,能炼五脏滓秽,做饭食,压丹石毒,甚良。”据测定,荞麦含蛋白质10.8%、脂肪2.4%,普遍高于大米和小麦。维生素B的含量更是小米的2倍。它能够起到很好的润肠通便作用,可以促进肠胃消化,治疗慢性腹泻,抑制胃酸过多,还可开胃健脾,也有消炎止咳,去痰平喘作用。荞麦中的氨基酸能够帮助人体抗氧化延缓衰老,还能预防和治疗肿瘤,促进血液循环,对于糖尿病高血压也有较好的缓解作用。
把荞麦磨成面做凉粉,是家乡人应对炎炎夏日的一种聪慧选择。炙热难耐的夏天,如果来一碗晶莹光亮、粉白微青、质地精细的荞面凉粉,再浇上食盐、酱油、辣椒油、醋、香油、味精、芥末、葱花调成的味汤,再佐以酸菜丝、黄瓜丝、萝卜丝、香菜、豆腐千丝等蔬菜,清爽利口、筋道滑润、五味杂陈。这种滋味,会让人的每个毛孔都透着惬意的凉爽。
荞面得来容易,市场、超市均有售卖,但制作成凉粉来却工序繁杂,得费一番力气,也是个技术活。火候也不好把握,太小了会半生不熟;太大了容易糊,锅底留下一层厚厚的“呱呱”显得浪费,就连出锅的凉粉都带着一股焦糊味。母亲通常的做法是,先选取粒大饱满的荞麦,用粗齿石磨或电磨,磨成上等颗粒状荞面,谓之“荞麦糁子”,再用簸箕把残存在荞面中的皮簸干净,使之成为精粉。接着用清水泡软,边泡要边判断泡的程度。水要适中,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了后期制作出来的凉粉太稀,少了又泡不充分影响口感。泡好“荞麦糁子”后,将其置于案板之上,用擀面杖、碗或手掌来回擀搓,直到颗粒状的“荞麦糁子”成为面泥。荞面凉粉是否筋道,全在这擀搓功夫里。再用细底箩过滤出面泥里的残渣,调成稀稠适当的面糊。接下来,将荞面糊倒在锅里烧火。大火烧开之后,再用文火慢烧,直到面糊的颜色由白变褐,在擀面杖上能挂住,就说明可以出锅了。最后盛在碗里或盆里晾凉,倒扣在案板上就成了名副其实的“荞粉坨”,再根据喜好切成条状、块状,或用专用神器捞成凉粉鱼,浇上早已炒好的韭菜或菠菜汤汁,放上盐、醋、香油、辣椒油等佐料,吃起来酸辣爽口,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凉粉出锅后,锅底会剩下一层黑乎乎的“呱呱”,可千万别认为这“荞粉呱呱”是废弃物,用铲子铲出锅后,用开水泡软加上佐料,吃起来柔柔的,有凉粉的筋道,干吃还有锅巴的焦香。即使在白雪皑皑的冬天,家乡人也喜欢吃荞面凉粉,只不过吃法略有不同——像白菜一样炒着吃。他们通常会把“凉粉坨”切成小块,倒入油锅后加入葱花、香菜、盐、蒜泥、辣椒等,翻炒两三分钟后,一碗热腾腾油汪汪的炒凉粉就摆在眼前,光看着就已经流口水了。享用一碗之后,额头上汗涔涔的,全身的寒气也被驱逐殆尽。
“冰镇刮条漏鱼穿,晶莹沁齿有余寒。味调浓淡随君意,只管凉来不管酸。”荞面凉粉,是夏日贴心的情调,是冬日流汗的希冀,更是浓得化不开的故土情、故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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