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总是爱怀旧,刷朋友圈看有人晒腌鸡蛋。白色蛋清的半包围下,米色的蛋黄沁着油,很能诱发人们的食欲。因为恰逢麦收时节,便想起三十多年前的过往来。
因为那时候过麦收,人们为了做饭方便,节省吃饭时间,都会提前准备麦收时的下饭菜。记得当时父亲会在集上买几条咸鲅鱼,放在饼子篮子里挂在东头屋的房梁上,等到麦收的的时候母亲会裹上面煎熟,然后在烙上几张饼,这就是那会儿麦收时的主食。
高强度的劳动,为了增强体力且吃咸的更下饭,更能多喝水发汗。除了煎咸鱼,那会儿母亲还会腌上一坛子咸鸡蛋,每当距麦收大约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母亲总是拿出攒了十多天才凑成的几十个鸡蛋,放进提前沏好的盐水里,用一只碗将腌鸡蛋的罐子盖严实。
小时候总是等不到咸了的时候,就“央个”母亲给捞出个来尝尝,往往坛子里的鸡蛋被我一个接一个的越尝越少。母亲便过几天再攒一批腌上,对这些后来补充的鸡蛋,为了能和第一批区分开,母亲便用毛笔蘸上墨汁在蛋壳的一端抹上黑点。
一个多月后,人们开始下地割麦。早起,母亲会用带着蓝边的大白瓷碗从坛子中拣出一碗咸鸡蛋。鸡蛋上有带黑点儿的稍淡些,不带的更咸些,一样拿出几个,迁就大家的口味。我最喜欢腌出油的那种,敲开一个小口,然后掏着吃,流油的时候就把油抹在馒头上。吃完早饭全家老少就去地里割麦子,起大早去中午日上三竿才收工,大人的肩膀和胳膊一个麦收要爆好几次皮。
小时候,家里穷,一年到头除了过年,就只有麦收,过秋时,才能吃到比平常好的饭食,所以那会儿的孩子们讨厌农忙,但也盼着农忙。
现在老家的麦收已云淡风轻,机器一过,一会功夫就完成。没有了以前的磨刀霍霍,没有了搭伙打麦的热闹,没有了孩童的嬉戏。一切都在进步,我们的回忆也从那时的阳光、土与植物气息,慢慢转到舒适但有些无味中。
多年后的现在,麦收可能也只是个季节的符号而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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