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的时候,笔者虽然拿了驾照,却当了很长时间的本本族。那时候,家里穷,买不起车,连做生意的父亲,也不过是租了一辆桑塔纳。
虽然父亲高瞻远瞩,十分有远见地让笔者早早学了驾照,却无奈只能把黑本本搁在家里。那时候,扣分的政策都还没有问世,本本族的投资连卖分的回报都没有。
终于有一天,父亲的事业做顺了。为了生意的周转,添了一辆二手面包车——哈飞民意。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了没有,在那些年的中国汽车的产销榜上,面包车始终是排在第一的,尤其是后期的“神车”五菱宏光的风靡,引领了后驱平民跑面车的时代。现在随着老百姓的消费升级,有一部分面包车已经升级成了MPV。但绝大部分中国生意人,起步都是在面包车上开始的。这就如同美国的皮卡,欧洲的两厢小车一般,算是一种经济现象。
经济实惠,能拉能跑,现在某些微面的体积和载货量,几乎要超越轻型卡车了。可以说,虽然面包车对于汽车工业而言,充其量只是量的重叠。但是,面包车对于中国经济而言,却是中流砥柱和顽固的基石。
笔者的这辆二手民意,是3万元从二手市场上买的。或许,以笔者现在的眼光来看,算是送给我都懒得要的车。但作为当时正在闹车瘾的笔者而言,那简直就是雪中送炭。笔者开着民意,拉过十六七个人,装过上千斤大米蔬菜,至于水泥黄沙,砖头钢筋,胶水油漆,那更是能装多少就装多少。跟大部分面包车主一样,后排座位从买来时就卸下,年审再装回去,甚至连第二排座椅都经常被拿下。
笔者那时候觉得,面包车真好,真实惠。但是这种感受也仅仅维持了几个月,车子的问题就接踵而来。起先,车尾门总是关不严,无论使多大劲,最后总差那么一点才能合上。为此,笔者换了锁,换了锁栓,换了密封条,却问题依旧。后来终于有个懂行的师傅说了:“你这车拉太多了,轿子变形了,无力回天了。”
笔者硬着头皮开了好久,每天忍耐着后门上传来的吱呀吱呀的声音,还有拉水泥黄沙的时候,随着缝隙里漏出的风翻滚的水泥灰黄沙沫。在这个当口上,车开锅了,滚烫的蒸汽,从座位底下的缝隙里冒上来。笔者傻眼了,作为汽车白痴的笔者,还以为发生自燃了,险些没有打火警电话。
于是,车进了修理厂,诊断为水温开关故障。那以后,笔者相继又碰到了侧滑门关不上,甚至掉下来的惨祸。笔者为了不被警察说开着门驾驶,用铁丝把门绑在滑道上又开回了修理厂;在修理厂里,笔者换过N个车窗摇把,那玩意笔者恨不得能用电焊焊上去,以免笔者总是莫名其妙地在关门的时候摇把像炮弹一样飞出去。
夏天到了,笔者的日子不好过了。因为作为一辆二手面包车,那空调必须是个摆设,笔者忍耐了初夏的高温,熬过了盛夏的酷暑,几乎是痛下决心要去彻底整修空调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让笔者不得不忍痛转手卖了这辆面包车。
那年夏天最热的时节,笔者回乡探亲,家里不知道哪个人在坐车的时候,遗留下一只新鲜的羊腿。这条蛇皮袋包裹着的羊腿藏在了第二排座位底下被笔者带回了城里。随后很不幸地是,笔者因为有事把车撂在马路边上暴晒了三天。
当笔者回来开车的时候,打开车门的一刹那,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叫恶臭熏天,什么叫熏天恶臭。这一个恶字,真是中华语言文化的精髓啊,那直冲鼻腔,深入骨髓,让人死去活来恨不得窒息的味道,让笔者当场蹲下,狂吐一把。
笔者吐完以后,找了一条湿毛巾,捂住口鼻,把车门车窗都打开,足足在外面晾了三个钟头。关键是,这三个钟头里,虽然笔者反复地检查了车,却愣是没有发现肇事的羊腿。 等到笔者强忍着最后一口气,把车开到洗车店之后,洗车工才一手捏鼻子一手提着蛇皮袋说:“你的羊子,我....呕”
虽然笔者花了高价让洗车工把车里里外外冲了一个遍,而后不惜血本地买来大量的花露水清新剂喷在车里,却始终不能掩盖那一缕绕梁三日的臭味。笔者每天早上开车前,恨不得找个鼓风机把车里吹一遍再上路;每次开车,都不得不把所有的窗户甚至不存在的天窗都打开,而至于修空调的想法,也更是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笔者一直在盼望着总有一天车里的气味能够散尽。但是笔者想错了,随着笔者在车里被熏陶地越多,对于气味的反而变得更加敏感。以至于其他乘车的人都不再对车里的怪味发问以后,笔者还是神经质地每天上车后喷清新剂。
终于有一天,笔者奔溃了,因为一看到羊腿,狗腿,甚至鸭腿,鸡腿的时候,都能想起来那车上的恶臭。于是,笔者选了一个晴朗的日子,把车开到洗车店仔细地清洗了一遍,随后把后备箱里所有的花露水清新剂撒在车地板,车座,车顶棚,甚至接缝里。然后,笔者长嘘一口气,直接奔到了二手车市场。
打那以后,笔者上街一看到白色的哈飞民意,都忍住不要细细地观察一下,这究竟是不是那个后门老关不严,开过锅,还被臭气熏了一个夏天的民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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