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合家团圆,其乐融融,气氛温情脉脉,而我却忍不住心酸难抑。
因为我又想起了那个站在门口,鬓微霜但身材伟岸的老人。
那个在早上偷偷塞给我一碗奶香鸡蛋羹的老人,那个载我上学,与我欢声笑语的老人。___我的太姥爷
想起了太姥爷,若不刻意回忆,总觉得太姥爷似乎还在,不曾在数年前的风雨之夜阖眼。
在关于他的模糊的童年记忆里总有一碗奶香鸡蛋羹。
幼时,太姥爷就是年迈但康健的形象。姥姥每天会给太爷煮一碗鸡蛋羹,整个鸡蛋混着糖水和牛奶,又甜又暖和,喝下去一路从嘴暖到胃里去,只要我在,那鸡蛋羹可都进了我的肚里头
那时,整个家里数我年纪小,憨乎乎的,每次姥姥给太姥爷端去了鸡蛋羹,太姥爷总是不吃,说烫,要放着凉一会儿,等姥姥离开了他又说不喜欢吃鸡蛋,又甜又腻,让我帮他喝完,但别告诉姥姥省得听她数落。
于是,乐于助人的我,乖乖地把鸡蛋羹喝掉。
但我长大后听姥姥回忆起太姥爷才知道,那鸡蛋羹是老人家最爱喝的,当我慢慢明白过来时,早已无法回头了。
我小时候,在乡下上学,太姥爷身体尚且结实安泰,经常用自行车载着我骑行在田间小路上。上学的路很长,但在我们的欢声笑语中,很快就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我放学时一场骤雨倾泻而下,远远近近的山丘峰峦、长长短短的大街小巷,全都在突然而至的雨中失去了轮廓,渐消为无形。前方的路愈加模糊,太姥爷载着我吃力的骑行在路上。
我侧身靠在他宽大的背上,双手紧抱着他,生怕一不小心摔下了自行车。
然而,太姥爷骑着骑着,便猝然倒下。
我从横杠跳下没有受伤,无助地看着突然倒下的太姥爷,恐惧援住了心脏,无措仓皇,愣愣地站在一边喊:“太姥爷”,喊不醒,黑夜中也看不清路,不敢离开。我看着倒在地上的太姥爷,想要叫醒他,然而却是扶不动也叫不醒,最后只能在夜色中哭着叫起来:救命啊。
似乎在寒冷和漆黑中喊了很久,后来有一个爷爷发现了我们,再后来的记忆模糊不清,重叠的人影,忙乱的家人,没有更清晰的回忆了。
从那以后,太姥爷就再没骑车载过我,
一种灰暗的味道盖过了鸡蛋羹的芬芳,长久地充斥在我的记忆中,当时年幼什么也不懂,现在想来发现都是苦痛。
现在想来,那以后,我又失去了一个掏心掏肺对我好的人了。
只是当时还不知道,只觉后来的日子少了一个身材伟岸、面相严肃,但是总会偷偷把鸡蛋羹塞给我喝掉的老人家。
岁月已逝,无可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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