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叁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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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蛋白酒,是一个人的外号,真名实姓是什么,谁也懒得去计较。从记事起,他就这么老,二十多年过去了,还是这副模样,仿佛也没有变老,当然,也没有变得年轻。
每次想起鸡蛋白酒的样貌,我就想起马克思的画像,简直像绝了,一样的亮堂堂的大额头,灰白的向后梳的长长的头发,同样的,白花花的胡子把嘴巴蒙的严严实实。
鸡蛋白酒是有家的,在河对岸的寨子里,兴许是因为什么家庭变故或者本身懒惰的原因吧,终年四季就在桥头街漂游浪荡,张家大门下蹲一个晚上,李家牛圈的草楼上睡几个月,王家的屋檐下躲几夜,像是忘了自己还有家可以回去。
鸡蛋白酒做得一手好篾活,不过仿佛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高手都很少出手。对于他偶尔展示出来的手艺,大家都会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同时也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如果不是因为懒惰,就凭着这份手艺,不说大富大贵、立家立业,最起码的暖身果腹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很少见鸡蛋白酒到哪户人家去要饭,他的吃饭问题,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仍然是个谜。不过,从他红光满面的脸庞来看,应该每天吃的都还不赖吧。
鸡蛋白酒很少到别人家里去,除非是冬天的早晚,或者阴冷的下雨天,冷得受不了,才到烧着火的人家去烤火,进了门,自己找地方坐下,也不和谁搭话,就那么坐着听着,盯着说话的人看。
从没有听说过鸡蛋白酒有小偷小摸的事,这也算他这个人这一生难得的一个闪光点吧。
那些年,谁家有了红白喜事,烧开水这件事情,默认的人选就是鸡蛋白酒了,也不需要请,到了日子,他一准早早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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