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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季当时，顺时而食
冬天应季的豌豆尖、儿菜、红油菜和冬寒菜，对于一些人来说，这些蔬菜可能是我们熬过漫长冬季的念想。说来奇怪，我明明是个肉食动物，偏偏爱极了冬季的蔬菜，也有可能在棉服大衣包裹下，看到整个人又变厚了不少所带来的刺激，要告诉自己“要想瘦，多吃蔬菜少吃肉”，所以每当想起那些绿油油、白嫩嫩、红艳艳的冬季限定蔬菜，便会深切感到这个寒冷肃杀的冬季里散发着的耀眼生机。
偶尔抽空逛一下清晨的菜市，便会觉得整个季节都一下子都变得鲜嫩起来，洋溢着清新的滋味。
最近时常出现在我的饭桌上的是儿菜，是因为前不久收到了一块今年的新腊肉，作为这个冬天的第一块腊肉，不吃得有仪式感一些都对不起那位号称要跟我“红尘作伴，吃得白白胖胖”的朋友，于是下定决定逛了回菜市场。菜市场里充满了鲜活的生活味道，各种本地的外地的瓜果蔬菜都仿佛自带光环，最终还是买了不少儿菜回家，虽然腊肉只有一块，但是儿菜的发挥空间还有很多。
儿菜，怎么做都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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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简才是至味
清水煮儿菜，说水煮就真的是水煮，没有水煮牛肉的心口不一，也没有开水白菜的低调奢华，清水煮素菜，油盐皆可抛，讲究的就是一个真情实意。待出锅之后才一整个都塞进嘴里大口咀嚼，汁液满嘴。
打一个蘸碟，或是发酵了数月的豆瓣，或是昨天才淋的熟油海椒，蒜泥姜米葱花酱油醋都丢进去，蘸一下就吃，又多了一重浓郁的鲜味。一个是轻描淡写，一个是浓墨重彩，都要归功于儿菜本身的鲜嫩，淡妆浓抹总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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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子里泡出来的千滋百味
在四川，一个家庭里的烟火气浓不浓，日子过得鲜活不鲜活，看一下家里的泡菜坛子便知。春天的河鲜靠泡菜去腥提味，夏天的稀饭靠泡菜开胃醒神，秋天进补炖一锅酸萝卜老鸭汤，冬天年节时分所吃的大鱼大肉也要让泡菜来解腻，没有泡菜坛子，四川人的一年四季都会少了些滋味。
我们老家的泡菜一般都是老泡菜，浓郁的酸味，最好是吃一口就忍不住眯眼的那种酸，才够味儿。冬天儿菜上市了，家里传了几十年的泡菜缸里便会多一样碧绿的身影，泡个一周再吃，变成酸菜一样泛着暗沉的黄，又脆又嫩的滋味，再下一碗温暖粘稠的冬寒菜稀饭，可以暖了一个冬天的寒意。
在成都，一两天便可做好的洗澡泡菜似乎更受欢迎。三川九味的洗澡泡菜十分诱人，当季的萝卜、儿菜都泡在其中。儿菜改刀切成小块方便入味，在清爽的泡菜水里浸上二三十个小时，淡淡的酸味和香味渗入了儿菜的每一个肉眼看不到的孔隙中，既保留了本身的清脆爽口，又带有淡淡的酸味和苦味，十分开胃解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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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常味道最是诱人
下馆子的次数多了，就越是喜欢清淡一些的东西，点菜时也一定要一个凉拌素菜刮刮油。正好是冬天吃儿菜的季节，很多馆子便开始上了一道炝拌儿菜。组织私房菜的炝拌儿菜印象颇深，儿菜清爽脆嫩，调味带着淡淡的酸甜味，而最诱人的便是炝辣椒独有的煳香味，焦而不苦，恰好好处。
拌儿菜干和拌萝卜干一样都是很传统的做法，过去每每都是在丰收的时节，将吃不完而快要老去的儿菜做成咸菜，当作一样开胃或解腻的小菜。晒蔫了水分的儿菜很脆爽，需要的佐料仅有盐、辣椒面和一点点的白糖，成品却非常好吃。读书的时候每年寒假归校都要带上一玻璃罐的儿菜干，有了它连食堂的饭都变得可口起来。
现在有了个小厨房，便学会了自己捣鼓一些美食，在早市上买一颗儿菜，清洗、切条、晒干、揉盐等程序一步一步来，每天都带着期待去探望，幸好做出来的儿菜还是熟悉的味道，每一口都伴随着“咯嘣”的断裂声，空口白牙都能吃下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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荤素搭配的美食哲学
荤素搭配，吃饭不累。————鲁迅
砖家说荤素搭配是最健康的吃法，听砖家的，把儿菜和荤菜一起吃吧。
丁胖土碗香的儿菜酥肉汤让我惦记了一个月，吃完便天天想，时时想，吃饭也想，睡觉还在想。
酥肉三份肥七分瘦，与切片的儿菜一起烧好，于是便有了软烂的酥肉、清爽的儿菜和香浓的汤，酥肉依然带着浓浓的肉香气，儿菜鲜嫩柔软亲亲一抿就化在舌尖，再喝一碗热腾仍的汤，仿佛可以温暖整个寒冬。
冬季不仅是吃儿菜的季节，还是吃腊味的时候。过了小雪，很多人家里也陆陆续续装香肠腌腊肉，此时的腊肉和儿菜就到了再度相重逢的时节。
腊肉炒儿菜的做法很家常，将腊肉先煸出油再下儿菜，让儿菜也沾染上几分腊肉的烟熏味和脂香味，于是腊肉香、儿菜鲜，片片入味。每年冬天便要吃上很多次儿菜炒腊肉，特别下饭。
记忆里的儿菜大多是清爽的，素净的，拌过辣椒面的拌儿菜大概是我能想到最火辣的场面了，当然这一切都发生在没有吃蜀小匠牛排火锅之前。一锅牛油红锅煮的红浪滔天，在一堆牛肉、毛肚、午餐肉面前，儿菜莹白碧绿的身躯依然挺阔着，骄傲着，刚正不阿地端坐在碗里。虽然素，但是也要很朋克，很轰轰烈烈，毕竟只有在天气寒冷的时候才能吃到，娇贵着呢。
儿菜烫火锅，那便又是另一番滋味了，锅底的麻辣鲜香彻底地征服了它，柔嫩多汁的口感中带着劲爆的香辣味，很好吃，停不下来的那种。
儿菜，四川人每年冬季的限定蔬菜，虽然不怎么起眼，因为淡淡的苦味还不被一些人喜欢，但是一回忆起来，心中全是熟悉有亲切的感觉。就像家里妈妈做的家常菜，没有风起云涌，没有悲欢离合，只有温暖如初。
文 | 葡萄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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