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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情谊(乡土情怀教育)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2024-04-30 11:00:43
导读

按:《中师生》公众号得天下中师生的关注和支持,致力创建一代中师生的精神家园。今天,我们分享王国维老师的文章《乡土 乡情 乡恋——品读贵桥先生及》原题:乡土 乡情 乡恋——品读贵桥先生及《祖贵桥文集》作者:王国维40年前的初秋,作为一个乡下的初中毕业生,我们怯怯的走进县城西北隅的一座三合院。这院子大门一侧墙垛上挂着一块木质白色竖匾,上面是“双城县教师进修学校”几个工整的大字。上个世纪80年代初,国家

按:《中师生》公众号得天下中师生的关注和支持,致力创建一代中师生的精神家园。今天,我们分享王国维老师的文章《乡土 乡情 乡恋——品读贵桥先生及<祖贵桥文集>》

原题:乡土 乡情 乡恋——品读贵桥先生及《祖贵桥文集》

作者:王国维

40年前的初秋,作为一个乡下的初中毕业生,我们怯怯的走进县城西北隅的一座三合院。这院子大门一侧墙垛上挂着一块木质白色竖匾,上面是“双城县教师进修学校”几个工整的大字。

上个世纪80年代初,国家为了缓解农村小学师资严重匮乏的压力,在全国范围内,实施从初中毕业生中招收学生就读中等师范学校,毕业后到乡镇尤其是偏远乡村小学任教的招生政策。当时很多县没有师范学校,就在本县的教师进修学校开办普师班,弥补师范学校办学力量的不足。1982年,双城县招收75名初中毕业生入读中等师范学校。其中25人到五常师范学校,50人留在双城就读。开学之后,又经过转入、补录,这个普师班学生数增至54人。

双城教师进修学校就成了这54名师范生学习成长的基地,成了大家准备扬帆远航的船坞。

农村孩子进城,一切都是懵懵的。校园虽小,确是环境优美,洁净异常。最抢眼的就是校园中心,有一座半径大约3米左右的圆形花坛。四周是八瓣梅、臭菊等常见的普通花卉。中间是一簇茂盛得芍药花,米白色的花瓣在墨绿色的叶片中间格外突兀亮眼。

由于突然容纳50多人在这里食宿,学校后勤显然准备不充分,我们38个男同学住在“东马尾”的一间大屋子里。进入宿舍,对面东山墙底下是一溜儿上下层的大板铺,房门左右都是单层的板铺。南窗下也是一排单层板铺,可能是怕影响阳光进入室内吧。东马尾通过走廊对应的是西马尾,西马尾是女生宿舍。

走过这个长长的走廊,即将到尽头的一个房间,就是我们的教室。教室的桌椅等物品比想象的要稍微旧一些,有的桌椅上有红色油漆写的“物理”“中文”等字样。据说前几年曾经办过呼兰师范学校的师范班(招收高中毕业生)。

大家来自全县二十几个乡镇,彼此也都不熟悉。梳着规规矩矩大背头的酷似大学教授的班主任杨洪涛老师,按照传统的班级管理办法安排座位。大家先在室外按照身高由低到高排成队。听杨老师招呼,挨着的两人就是同桌了。

坐到座位上之后,我开始打量这位同桌。身高跟我差不多,头发稍长,却规规矩矩的自左向右,服服帖帖盖在头顶。下面是一张清秀白净的面庞,眼骨稍陷,眼神炯炯。身上穿的是比较老旧的棉布黄色军便装,风纪扣扣得严严的。我几乎误会他应该是一名来自南方的复原士兵,而不是一名师范生。

我的这个同桌就是祖贵桥。由此我的学习生活多了一个榜样,我的课余生活多了一份色彩,我的人生路上多了一个“导航师”,也由此开启了我们40多年近乎亲情般的真挚友情……

人生路上的“导航师”

我自幼在农村长大,虽然自己喜欢读书,但是条件有限,除了课本以外基本上就无书可读了。父母都是普通农民,能写上自己名字,能看看报纸就很不错了。家里没有任何藏书,周边的亲属、同学情况也都差不多。喜欢看书,却没有什么书来读。愿意背诵古诗,可是课本上仅有的几首古诗早就背熟了。就找来其他年级的课本,把课本里的古诗词抄下来背诵。直到初中毕业也没有掌握几首古诗词,也没有看到几本像模像样的“大书”。

师范学校的生活也许应该是多姿多彩的,可我们的师范生活却是单调和紧张的。因为我们这里只有一个班级,不能开展大型比赛类的活动。虽然同时在学校上课的还有一个“内招班”(民办老师经过培训转为公办教师)、一个校长培训班。这两个班级都是三四十岁的成年人,不能和我们一起活动。大家进入师范学习,还保留着初中时的学习劲头。特别是,我们师范一年级的时候,没有专门的师范学校统一教材,用的是普通高中的课本。任课教师大都是本地重点高中的老师,对学生的要求也很严格。所以我们日常中除了课本学习就是学习课本。

尽管是这样,毕竟没有高考升学的压力,大家还是能够找出各自的生活调剂办法。经常看见贵桥翻看一本发黄的旧书,书的外面包上一层牛皮纸,看不到书的名字。有时候,他绕过这一排平房,来到教室南侧的窗外。在一处静静地角落里小声背诵着什么。面对朝阳,面对绿树,神情认真而执着……

我翻看了贵桥的这本书,原来是一本《千家诗》。《千家诗》是由宋代谢枋得《重订千家诗》(皆七言律诗)和清代王相所选《五言千家诗》合并而成。所选的诗歌大多是唐宋时期的名家名篇,易学好懂,题材多样。题材包含田园、送别、怀古、咏物等等,内容十分丰富。

过去,自己东一榔头西一扫帚,也背诵了一些古诗。看到这样一本古诗集,真是“刘姥姥走进了大观园”。里面的诗词,很多的名句以前都知道,就是不知道出处。

当天下午,我就跑到十字街的新华书店,买了一本《千家诗新注》(湖北人民出版社,1981)。买回来给贵桥看,他说这个版本不错,既有原诗,又有注释,很好。

于是,我也效仿起贵桥的习惯,课余时间拿起《千家诗新注》阅读背诵。也跟着贵桥的作息时间,起早在校园里背诵古诗。在贵桥的影响下,我又陆续读了《唐宋诗词选》《全唐诗》等书籍。

不仅仅是擅长阅读背诵古诗文,贵桥的字写得非常漂亮,文笔也好。他的作文总是得到班主任兼《文选和写作》课的杨洪涛老师肯定和表扬。课下,贵桥也动手练笔写写散文小说之类的东西。

枯燥单调的学习生活出现了一丝色彩,可以用笔把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身边有榜样,我也逐渐开始了读和写的尝试。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第一学期尚未结束,较我俩年长的秦苏和我们成为了一个小团队。共同的爱好,共同的向往和目标,我们成了形影不离的三人组合。不仅是读书练笔,更是把每月学校发的助学金和粮票都交由秦苏管理,我们三个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一家人”。

进入师范学校的时候,秦苏的诗歌创作就比较成熟了。他也成为了我和贵桥学习创作的领路人和写作方面的导师。

喜欢读书,渴望读书,在进入师范学校之前,没有那么多时间、那么多书来读。我们读的是师范学校,没有升学高考的压力。县城有新华书店,只是因为我们囊中羞涩,不可能购买大量的图书。于是,我们办理了图书馆的图书借阅证,成为了县图书馆的常客。每次每人借一本,循环看完,再去借。师范学校四年的时间,县图书馆里我们喜欢的书基本上都读完了。

师范学校二年级,班级团支部改选,贵桥被选为团支部书记。为丰富同学们的生活,也为大家将来成为优秀教师打基础。贵桥提议举办墙壁报刊,“出版”同学们自己创作的文学作品和书画作品。文学作品壁刊由贵桥、秦苏和我负责,我们反复斟酌给她起了名字——“红叶”。同时,成立一个文学社,这个壁刊的作者队伍就是“红叶文学社”的成员。当年我们年轻,斗胆且一本正经的给自己起了笔名。就以松竹梅“岁寒三友”这三个字,分别认领一个,加上一字,成为自己的笔名。贵桥的母亲是广东雷州半岛人,他说自己也是半个岭南人,就起了个“阿松”的笔名。现在想来,这个笔名太贴切了。既有对母亲家乡的纪念,同时又烙上自己出生于松花江边痕迹,当然也契合了“岁寒三友”之“松”意。

记得当时这个“红叶”壁刊还真是红极一时啊。当时来双城作文学讲座的写过长篇小说《鹰击长空》的全国著名作家王忠瑜老先生,为我们这个“红叶文学社”题词“愿红叶长成参天大树”。可惜,当年的这个珍贵的题词原文失落了,成为了我们永远的遗憾。

“学,然后知不足”,诚然。自娱自乐的写作练笔一段时间,我们发现自己文学知识、文学写作能力上的不足。恰好当时长春文艺出版社的文学刊物《春风》杂志开办“函授文学讲习所”。大旱遇到及时雨。我们马上联系杂志社,按照要求进行报名。我们的日常学习之余,又多了一门课程“文学习作”。每月上旬杂志社给我们邮寄来教材,我们按照编辑老师的指导,学习文学理论知识和进行写作尝试。教材是杂志社编辑亲自编选的,对我们这些文学爱好者进行针对性辅导,真是受益良多。“函授文学讲习所”规定每月要邮寄一篇习作,小说、散文、诗歌都可以。编辑老师像语文老师批改作文一样,提出意见和建议,对优秀的作品就在教材中的《习作专栏》予以刊发。记得当年贵桥的小说《鹊登枝》就曾被编辑老师选中。

师范学校毕业后,我们回到乡镇,成为一名乡村教师。其时,我们相约不忘自己的初心,坚持用笔抒情达意,描写生活,表现生活。《祖贵桥文集》中的《台湾竹情思》《冬天的月亮》《秋如速写》等散文就是师范学校毕业不久的作品。初为人师,贵桥是善感的,一盆普通的台湾竹,就引起无尽的遐思。由台湾竹想到“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进而联想到“树梢儿挑着一轮桔黄色的月亮……”的童年。

教师是太阳底下最光荣的职业,贵桥是一个负责的,心中有方向的老师。在一个冬夜“洁白的雪地,深邃的天空,还有那轮永具魅力的月亮。”默默勾画出孩子们和自己的未来“永具魅力的月亮”。这个月亮是我们的仰望,也是我们的方向。

生活在不疾不徐的发展着。我和贵桥、秦苏三个人做过过几年的教师,又相继离开了教师的岗位,进入了新的领域。我们的文学创作也有了一点成绩,我们先后加入了哈尔滨市作家协会。2021年我和贵桥同时成为了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

40年的春秋寒暑,虽然在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工作岗位,我们依然心有灵犀的沟通,相互鼓励的进步,不忘初心的笔耕……沉淀了40年的岁寒之谊依然常伴长青。

姓氏文化的“传承者”

贵桥离开教学一线之后,先是在乡教育办做了一段辅导员工作。后来经人推荐到乡政府任党委秘书,自此走进了党政干部的行列。

由于政务工作繁忙,很长一段时间贵桥无暇顾及文学写作,虽然零星的也写出了若干格律诗和赋文,2007年出版了《贵桥诗草》,收录了他的几十首古体诗和赋文。但是,贵桥觉得自己眼中的美好世界、心中的无限情思、对故乡眷恋深情都没有很好的抒发表达,一直是他的遗憾。

近日,贵桥给我发来一个电子文档。打开一看,是一本书的电子版文稿。好家伙77篇18万字。只有少部分是以前的作品,大部分都是贵桥近二年的新作。

看完第一篇《祖先的背影——追忆祖先,记住乡愁》,我就被震撼了。

在中国传统的姓氏文化里,各大姓氏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历史传承,承载着太多的宗族、文化、历史以及光荣与梦想。实话说,在与贵桥结识之前,还没有认识一个“祖”姓的人,当然课本上的祖冲之除外。

《祖先的背影——追忆祖先,记住乡愁》从“四大发明”“炎黄子孙”“中华文明”谈起,“如果说中华文明是九曲回肠的黄河,浩浩汤汤的长江,那么每个民族就是那大河大江众多的支流,而每个姓氏、每个家庭或是那细小的溪流,或是那汇入小溪的雨滴。”自然地给我们引领到了“宗族文化、祠堂文化,姓氏文化又成为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单元和细胞”这一定论,让你不能不接受作者这个推理。现如今,很多家族都开始寻根问祖,续写家谱,书写家族辉煌历史。在这上面,贵桥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祖氏是河北省名门著姓,是受千秋万世敬仰的上古圣君商汤的子孙的后裔。”用古籍《元和姓纂》和《姓谱》作证,有理有据。自河北琢郡祖氏发源地大本营始,可以说:“源自商裔,望出范阳”,几千年来,现已遍布中国乃至世界各地,传承祖氏家训,开枝散叶、繁衍生息。自古至今祖氏族人,名人辈出、能人频现,为中华文明拓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闻鸡起舞”的祖逖、“祖冲之圆周率”“映炭夜读”祖莹、“才识卓远”祖珽、与王维齐名的祖咏、谏事重义祖无择、参与《永乐大典》编撰的祖隽、征战疆场、光复合山的祖大寿、慷慨赴死、英勇就义的革命烈士祖晨、沂蒙红嫂之一祖秀莲……

贵桥罗列出这些家族名人不是为炫耀,不是为族人树碑立传。最重要的,也是贵桥写此文的初衷“如何在新时代大潮中,律己修身,砥砺奋进,有所作为,为社会进步、民族昌盛贡献绵薄之力,为家族争光、为祖氏添彩,为国奉献,留下自己人生的浓墨重彩。”

贵桥的父亲更是祖氏家族的杰出代表。1946年,双城已经解放,但是全国大部分地区还在国民党反动派统治之下。区工作队到家里动员参军。贵桥父亲嘱咐好两个弟弟照看好家里、照顾好父母,第一个报名参军,成为东北野战军六纵队的一名普通战士。从德惠开始第一次参加战斗,贵桥父亲参加攻打四平、黑山狙击战、解放锦州、攻战天津、渡江战役、解放海南岛等整个解放战争。为中国革命的胜利,为建立新中国做出了巨大贡献。

正如佚名撰祖姓宗祠通用联“名垂青史圆周率;楫击中流报国心。”祖氏族人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践行着祖先的“报国心”。

松花江畔“百草园”

鲁迅先生“我家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园,相传叫作百草园。”这个百草园可以捉各种虫儿、可以拍雪人叠雪罗汉、可以雪地罩鸟……

“西沟子以它不足5公里的身段与迂回而来的大江合围了一个十几平方公里的江心岛(夹信子)。这大江、这小河、这小岛遂成为我们童年的‘百草园’”。贵桥的“百草园”比鲁迅先生的“百草园”面积大多了,内容丰富多了。村北老榆树、江畔泡泽地、麦田地、玉米地、瓜地等等,也都是贵桥孩提时的“百草园”。那里留下了很多很多关于童年、关于快乐、关于家乡的故事。已经深深地印在贵桥的大脑里,形成挥之不去的最美好的记忆。

鲁迅的“百草园”里的“菜畦”“石井栏”“皂荚树”“桑葚”“鸣蝉”“叫天子”等等,倒也有蟋蟀弹琴、斑蝥喷烟雾等“无限趣味”。毕竟那里“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明显具有人工雕琢的痕迹,不似松花江畔这里自然山水,自然野趣。“当西沟岸边问棘草开始象小塔一样冒出,桃花水向小河漂来时,小岛上柳条通里开始集合了南来的各路鸟儿,有布谷鸟、胡不拉儿、串鸡儿、铬天背儿、红点颜儿、红马鹩、青大脑袋、三道眉等。”(《西沟子的记忆》)各色野花竞相开放,桃花水蜿蜒流淌,水里小鱼欢快地畅游,各种鸟儿漫天飞舞……是不是比鲁迅的“百草园”以及他单调的生活更令人神往。

“成群数不清蜉蝣的尸体飘浮在水面上,身体依然透明,翅膀薄如蝉翼,依然保存着生前的姿式……”(《蜉蝣》)我对江边的生物不熟悉,不过,读到此处,能想象到这样一种场面。其实也就是生物学中的食物链的一环。普通的一个小生命生老病死也好,被食物链上端饕餮也好,作者在文章结尾对于这一自然现象予以升华“白驹过隙的人生,与寄蜉蝣于天地之蜉蝣何异哉!生之迅息,死之灿烂,可是生命美的极致。”引发出作者对人生的思考。生命短暂,要珍惜这一短暂的单程,要无愧于这个单程,即使是“死”也要死得“灿烂”,也要活出“生命的极致”。

“突然发现麦秆上一个绿色东西腾地一跃,接着便发出“啧、啧”地打点声。这时,你要手疾眼快,手掌虚空一搂,蝈蝈要虚虚地控制在掌心。不能用力,不能挤压,以免碰断蝈蝈腿,折了蝈蝈翅儿。”(《蝈蝈》)这个捉蝈蝈的场面,我想50岁以上的农村出生的男性们绝不陌生。“跃”“搂”“虚虚的”“掌心”等等,活灵活现,惟妙惟肖描绘出捉蝈蝈的情景。抓到蝈蝈“不能用力,不能挤压”谨小慎微的将战利品带回家装在精致的蝈蝈笼里,挂在房檐,向小伙伴们展示和炫耀。

几十年前的农村,没有什么游乐设施,没有什么电视、网络吸引孩子们的眼球。漫山遍野都是孩子们的游乐场,成群的孩子们不知疲倦的嬉戏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夏天当然是孩子们最为得意的季节。村外的树林、江边沟边的草地、令人眼馋的瓜地,甚至珍贵的庄稼地里都留下孩子们撒欢淘气的脚印。

如果说夏季的江畔“百草园”是浪漫的、是温情的,那么秋天的百草园就是深沉的、厚重的。“树林里斑斓的世界,绿的依旧在绿,黄的,依旧在黄,只是黄的更加结实。有几片叶子已相继被秋风剪去,正纷飞着做飘泊的梦,于是又在落叶枝头,又多了一块蓝色的天空。”(《秋日速写》)

如果说秋天的收获给人以满足,冬天的“百草园”更是振奋的浪漫的。“冬天到了,沟里的水结成了冰,亮晶晶的。人们踩在冰面上,镩开冰层,用绰罗子搅水中的鱼,往往收获颇丰。”(《我的遥远的塔头沟》)明明水面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走上去还是如履薄冰,一步一步谨慎前行。找到早已瞄好的位置,用尖尖的铁钎在冰面上镩出直径尺八长圆洞。幸运的话,洞口一开,就会有渴望自由的鱼儿急急地跳出来,摔到冰面上……

贵桥的“百草园”一年四季都是风景,春夏秋冬都是乐趣。几十年来,江畔的“百草园”已经成为贵桥浓浓的乡恋。

古村落里的“民俗画”

贵桥的老家在松花江边的永胜镇永胜村,也叫朱家城子,后来分成两部分,分别叫“东城子”“西城子”。出生于西城子的祖贵桥,从小就继承了松花江的灵性、耳濡目染了古城村落的民俗风、乡土气。

遍观贵桥作品,浓浓的乡土气息充斥其间。日常的柴米油盐、流传已久的狐仙鬼怪在作品中多有体现。黏黏的带芸豆的大黄米饭,拌上一勺荤油,那香香糯糯的滋味,你记起来了吗?(《黏米难忘》)柴火烧铁锅捞出金黄的小米饭再放在帘子上蒸。捞小米饭的米汤再炖上土豆茄子或者煮上一锅萝卜丝汤,这鲜美的享受,你想起来了吗?(《小米飘香》)每天早上,你还没有起床,外屋厨房就飘来的玉米饼子的清香。不必蔬菜、糕汤佐食,咬上一口,满嘴余香。“贴时用大锅,大饼子长,自手指尖到腕肘之下,约二尺,嘎巴金黄,个大透熟,吃起来透出浓浓的玉米香甜,”(《玉米情深》)

1000多年前女真完颜部勇猛善战、开疆破土,在松花江流域建立多个据点和城池。西城子村《双城县志》记载为“永胜古城”。据说永胜古城就是金代宜春县城的遗址,是当时的一个政治文化经济的中心。“我家居住的村子曾是金代宜春县遗址,古城内出土过很多东西,青砖青瓦趟地时随处可见,铜钱整坛子出。高丽斧、铜钟、铜佛都有出土。”(《疯与死亡》)这些出土的物件,见证了当年的辉煌和富庶。时代更迭,当年的金戈铁马不见踪影,当年的城邑辉煌随风飘逝。这个村子依然如滔滔的松花江水一样,带着历史的印痕,承载着人们对明天的希望静静地走向未来。生于斯长于斯,这个松花江南岸有着悠久历史的村落给予贵桥健康的体魄,更是给予了他江水般的灵性。

一般而言,我国传统文化,特别是东北的地域文化中一般都杂糅进了萨满文化、鬼狐文化等乡土气息浓重的色彩。在这个村子里承载着几百年的历史的积淀和厚压,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很多很多民间传说。聊斋故事,不仅仅讲述了鬼狐故事,在描述这些凄美的故事同时,蒲松龄老先生也将其对生活、对人性的思考展示给世人。

贵桥是一个有心人。自小到大,村民们口口相传的民间故事在《贵桥文集》中《野村异闻灵》都有详细讲述。如《李大化》一文“每有患者至,大化视患情,无方无药,视患处,口中念念有辞,然后于食指在患处往复点划,小患顷刻即癒,重患则需如是二次,亦然癒好如初。”与聊斋语言风格笔法相似,刻画李大化神奇医术(或为巫术)李大化见“时东邻人妇,举止轻佻……倚门而笑,而貌轻俘。”便对妇人说“汝面欠润泽,堂久生暗,恐命不久,难愈三日。”该妇人大怒。不久该妇人“突发病疾而终”。表面讲述的是李大化神奇的术术,实际上寄托着人们对生命健康的渴望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暗含着惩恶扬善,褒扬美德之意。

民间传说中诸如流传甚广的《鬼打墙》《看阴牌》《黑将军》等等,虽是乡野民间逸闻趣事,却也暗含哲学之道。正像电视剧《聊斋》主题歌唱的“鬼也不是那鬼,怪也不是那怪,牛鬼蛇神它倒比正人君子更可爱”。

盗亦有道,匪亦非匪。在那个国家危难,百姓罹难的时代,拳头就是道理,枪杆子就是权利。《陈魁首》“民间草寇多以模范者,纷纷起誓。陈魁首,体硕身肥,孔武有力,入匪三省部。”“陈于三省部多立奇功……三省虽为匪,留有义声。”“多立奇功”“留有义声”等等,都已经表现出陈魁首的匪而非匪,实为抗倭民间义士也。史料有记述陈魁首所在的“十三省”即为抗联十三义士。几年前曾有电视剧《十三省》就是根据这一真实史实编写的。“记名者寡,隐名者众”包括陈魁首在内诸多义士、英雄没有留下英名,只是留下了抗击日寇、扬我民族之威的英雄事迹以厉后人。油油黑土地以及生活在黑土地上的人们应该感谢陈魁首们的牺牲和奉献。陈魁首们在天有灵应该感谢家乡的后人,还能够记起他们的英勇、记起他们的“义举”和“义声”。

泥土里的生活

《贵桥文集》中有很大篇幅是通过回忆童年的时光,抒发其对黑土地深深眷恋之情和浓浓的感恩之情。半个世纪之前,在孩子们的眼里,农村生活是快乐的、淳朴的、充满情趣的。“童年时的村子,是生在泥土里,长在泥土里的。”“躺在软软的泥土上,阳光暖暖地洒下来,黑土上,地气慢慢地蒸腾,氤氲的薄霭象火焰上方的气浪飘渺升腾。村子里的土房被这黑色的土和上升的地气包围着淹没了。”(《泥土里长出的村庄》)这语言、这情景、这气氛,难道不是诗吗?在这诗一般的美丽环境里“撒欢地跑,撒欢地疯。”这就是作者如诗的童年、如诗一般的生活。

土豆是东北人最为普遍、最为亲近的食材。据说土豆已经同小麦、稻谷和玉米等粮食作物并称为全球重要的粮食作物。其作用可见一斑。女儿在英国伦敦大学学院留学期间,曾亲眼目睹了伦敦人的主食:炸土豆、烤土豆、土豆泥、土豆饼、土豆汤、土豆派等等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吃法。

七十年代的东北农村,土豆虽然不能称为主食,但土豆在农村百姓心中占有的地位绝对称得上重要而崇高。“瓜菜半年粮”这里的“瓜菜”组成里,土豆称得上最为重要的一部分。“一进入七月份,第一批鸭蛋大的土豆就被缺粮吃的人家挖回来煮吃了。”(《礼赞土豆》)到了九月份,家家的自留地里“破开厚厚的黑土,一个个金蛋子,黄乎乎地亮相了。”金黄的土豆亮了,人们的眼睛也亮了。整理、挑选、分类。小一点的土豆,腌成咸菜或者运到生产队粉坊,换回来几捆粉条。稍大一点的,整理好下到菜窖里储存。好一点的菜窖,储存的土豆差不多都能储存到第二年的夏天还不生芽不变质。这是全家人一年的佐餐菜蔬,是全家人一年生活的底气,是全家人一年的能量来源。作者通篇饱含深情,记述了土豆的前世今生,特别是土豆在一个农家里所起到的重要作用。作者进一步升华“土豆喂养了我贫瘠瘦弱的童年,我生命的肌体打了土豆深深的烙印。感恩它,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作者感恩的绝不仅仅是土豆,他深深感恩的更是黑土地以及黑土地赐予我们的如诗般的生活。

民以食为天。千百年来“食”的品种、加工方法不断丰富变化。无论如何变化,离不开大自然的恩赐。

柳蒿芽是江河沿岸生产的一种植物,幼时可食,长成后可以做柴。贵桥文章中一篇《柳蒿芽小记》集中体现了诗与生活的境界。“柳蒿芽一向以鲜、洁、美著称。因为它们多生于水畔沼旁,有水滋润,根白叶紫,口感新鲜,通体洁净。既可蘸酱,又可与鱼一起烹食。”直白而直接的描述,简练的评价,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鲜美,立即勾起你的味蕾,令你急欲狼吞虎咽一番。作者没有停留于表面,而是进行深入探究。作者拿出苏东坡《惠崇春江晚景二首》“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予以佐证。经过查阅古籍,反复推敲,科学推测,最终认定“柳蒿不过是家乡人的俗称,是白蒿之一种,乃蒌蒿也。”之后文中又回到苏东坡诗词里描绘出的美景“把蒌蒿与河豚并题,把一个简约的竹林、桃花、野鸭的小画面,扩展到了一个动态,优美的立体空间。”一般的常见的一味野菜瞬间构建了一个“优美的利立体空间”,给人们带来视觉的冲击和心灵的惬意和满足。

半个世纪前,农民劳动生活的集体叫做生产队。大家在生产队劳动。按照出勤情况、劳动量情况记上公分。年底根据生产队全年的总收入扣除生产成本和第二年预算资金,余下的钱折算成劳动日值。农民按照日值(10分为一个单位)领取相应的分红。当然是扣除一年全家在生产队领取的口粮、瓜果等支出。生产队一年的收入就要看粮食的丰欠状况了。丰收、欠收那是老天管的事。可是收到生产队里的粮食如何管理、如何提高收入,就要看场院的本事了。

贵桥家里所在的生产队,场院管理还是很到位的。每年的劳动日值在四邻八村里都是比较高的。尽管如此,“生产队在他的管理上,在全公社也算上游,有时日值达到了二元钱。可群众却还是贫穷。”(《在旧场院的废墟上》)这是历史,这也是那个时代的共性。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生产队,生产队的场院都成了历史。历史把场院碾成了废墟,历史又把旧场院变成了新战场,变成了新生活新天地。贵桥的中学同学,过去是说不尽的贫穷。现在在生产队的废墟上燃起了希望之火。“成栋又向我介绍说,他哥俩把原来买来的生产队老房子扒了,又征得乡村支持,改建了二栋住房,扩建了二千五百平方米猪舍。今年计划出栏四千头,同时组建养猪合作社和南京雨润集团签了三万头售猪合同,虽说,成本投入大了些,但猪行好,政策好……”

过去的场院成为废墟,过去的生活成为历史。我们不能沉迷于历史,更不能沉浸于梦想。只有抓住当下,珍惜今天,用心血和汗水,来浇灌心中美丽的梦想,一定会迎来有梦想成真的高光时刻。

贵桥曾经担任过环保部门的领导,他对自然环境,对生态保护,有着异乎寻常的关注。“美食不是暴殄天物,不是对生灵和自然杀戮的饕餮盛宴,而是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循环往复,而是人与自然的相互敬畏,和谐与共。”(《人间烟火》)

近年来,世界各地出现了很多表面看是自然界的灾祸。认真想来,人类面对的各种大的灾祸,大多与人对大自然不知敬畏,随意向大自然索取有着密切关系。埃博拉病毒、禽流感病毒、非典疫情,甚至现在仍在肆虐的新冠病毒,无不与人们缺少对大自然的敬畏、对大自然的不尊重有着直接或间接关系。因此世界万物都应该知敬畏,懂尊重,和谐共生,方能创造世间美好。

“人与自然的相互敬畏,和谐与共。”才是真正的“人间烟火”,才能保住“千百年来生命的美丽。”

《祖贵桥小传》

祖贵桥,1965年5月出生,笔名阿松。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哈尔滨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黑龙江省诗词学会会员。1986年7月毕业于黑龙江省五常师范学校。毕业后从事教育工作,后调到乡镇政府工作。曾任乡党委副书记、乡长、党委书记、区财政局副局长兼国资办主任,区环保局局长,区统计局党组书记等职,现任区政协党组成员、办公室主任。

2007年开始发表作品。多篇作品散见于《哈尔滨日报》《北方时报》《北方文学》《中华诗词》《神州乡土诗人》等报刊。多篇作品收录于《双城五十年作品选》《双城诗词》《双城二百年文学丛书》《双城堡文学季刊精品文荟》《黑龙江诗词大观》《庆祝新中国成立七十周年双城故事》等。2007年出版诗文集《贵桥诗草》,同年在《哈尔滨日报》上发表《哈尔滨赋》受到好评。

作者简介王国维,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哈尔滨市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诗词学会会员。曾任中学教师、机关干部、乡镇领导干部等,现任区委党校副校长,高级讲师(副教授)。曾出版文集《煮沸黑土》《在时光里雕刻生命》。

小说《考核》获省作协2011年“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主题征文优秀奖;报告文学《老秦的绰号》获黑龙江省委宣传部、黑龙江省作协、黑龙江省电视台“党旗在龙江大地上飘扬”三等奖;诗歌《犁》省“群文杯”二等奖;诗歌《把黑土煮沸》获1999年“龙江儿女颂祖国征文一等奖;报告文学《心碑》获省”黑土地杯“一等奖;散文故事《“不务正业”的好村医》在2003年《党的生活》“九三油脂杯有奖征文优秀奖;散文《不愿透露姓名的小伙子》《黑村长》获得1998年抗洪征文一等奖。《民心称出的好村官》电教片解说词被哈尔滨市委组织部评为二等奖,该片曾在哈尔滨市电视台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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