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豫东平原的两省交界处,有一个偏僻的小村庄,交通闭塞,离集市最近的也有七八里地的路程,而且都是曲折蜿蜒的羊肠小道。
这个村子不大,有一百多户人家,共分东西两个生产队。
村子四周被十米多宽的深深的大水沟包围着,村子南面是个宽五十多、深不见底的大水塘。听奶奶说那都是以前为了防备土匪人工开挖的。
北边和西边周围的水沟里,生长着茂密的芦苇。一眼望去,叶片似剑,满眼绿色。微风拂过,碧波荡漾,飘来阵阵清香。
东边和南边的沟塘里,两边岸上的一棵棵杨柳,枝叶苍翠欲滴,千万条柔柔的枝条,随风飘扬,伴随着沟塘水中的倒影,流动着绿色的光彩,彰显着初夏的气息。
靠村前有一条五六米宽的东西大马路从村里穿插而过,村子东 西共两个出路口。后来,人们为了出行方便,又在东北角的水沟里,用土人工填出来一条一米宽的出行小路。
南边那条东西大马路,是人们聚集吃饭的场地,也是人们茶余饭后闲聊的地方。
东路口的靠北面,是东队里的一个大沤粪池,占地约四十平方。
从村子里的东西大马路的路口出去,分别是东西两个生产队的用来打、晒粮食的大场。
靠东西大路北面,是一条条两米宽的南北胡同,农户们分别依胡同两边而居。
东西大路中间路北,是全村人唯一吃水的一个用砖头砌成的圆形的直径一米的吃水井。
再往北走是一个大戏院,五八年的时候被生产队当作大食堂、批斗会,群众开大会,都在那里举行。
村东头的第一个胡同,也就是绕过生产队的大沤粪池往里走。靠胡同路西中间有前后两个土院子,就是爷爷奶奶的家。
前院、后院各有三间堂屋,唯后院多了两间西屋作为这个大家庭的厨房。
爷爷奶奶五十多岁,勤劳肯干,一辈子省吃俭用,拼命劳作,累成一身疾病,置买了几十亩薄田,后来土改时入了合作社。
爷爷奶奶共有两个儿子,老大(伯父)读书不多,在某村一所小学教书,一生养育了三儿两女五个孩子。
大娘伯父和爷爷住在前院,奶奶和老二一家住在后院,老二(我的父亲)在上学读书不在家。
伯父比父亲大六岁,精于算计,自私自利,吝啬贪婪,天生一副阴险狡诈的嘴脸,心冷如铁,这是原生家庭造成的,是骨子里就有的东西。我爷爷和二爷爷弟兄俩便是如此,所以,骨子里的东西是很难改变的!
伯父一米七八的瘦高个子,身体健壮,从不生病。他的背有点驼,天生的嘟噜嘴;眼睛不大,脸有点长,常常眉头紧蹙,一脸哭丧相,整天忧心忡忡,闷闷不乐的模样,象谁欠他几吊钱似的!
地里的农活再忙,他也从来不走出门,只要进家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没事的时候,那双小眼睛常常在地上不停地转悠,总是东瞅瞅西瞅瞅滴溜溜的,象寻找什么宝贝似的!
他说话声音很低,象是毫无底气,但语速极快。一开口说话总是习惯性的咬着半边牙齿,语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仔细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见人总是低头哈腰,听人们背后议论说:“不知道他这种人是怎么教书的!
父亲则遗传了爷爷的体弱多病的基因,先天身体素质较差,个子不高,一米六七,身材瘦弱,常常是伯父欺负的对象。
他的嘴巴笨拙,语言表达能力极差,说出来的话语总是不入人耳,得罪了人还不自知,人情世故一窍不通!有欺软怕硬的毛病。
听奶奶说,父亲十岁的时候,肚子里长瘤子,需要卖粮食到城里看病。
伯父自私,骂爷爷奶奶,死活不同意。那个时候伯父已经十六岁了,他偷听到爷爷奶奶商量着要卖粮食给父亲看病,气得发疯,守在房子里躺在粮食穴子上睡觉,谁动他就骂谁。
他骂爷爷奶奶:“你们两个老不死的东西!偏心!你们都向着老二!卖粮食给他看病?这粮食有我的一份哩?你们不能卖!……”
奶奶说,这都是和爷爷从小把他娇生惯养的结果!爷爷奶奶结婚几年后才生下我伯父,所以,对伯父是独子得惜,要什么给什么,养成了自私自利,心胸狭隘,性格孤僻,坐享其成,不劳而获,心中只有自己而无他人的一身坏毛病!
一连几天,伯父在家里吵闹撒泼,一边父亲躺在床上忍受着病痛的折磨。爷爷奶奶着急,没有办法,喊着伯父的乳名说道:“铜锤啊!咱先卖粮食给你弟弟看病,等你弟弟病好了,这个家就交给你来当!……”
爷爷只是为了哄伯父离开,随口一说而已。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伯父却信以为真,把爷爷的这句话牢牢地记在心里。
父亲的病好后,爷爷并没有把自己当初随便说的话放在心里,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
伯父有点迫不及待,又不好意思直接向爷爷摊牌,他居心叵测,插圈弄套,在心里暗暗预谋着:恁说话不算数,不履行自己的承诺,我就对你小儿子下手!
再加上,他妒忌父亲读书聪明,每当他听到别人夸奖我父亲,伯父心里总是酸溜溜,妒忌恨时刻充斥着他的灵魂!
于是,他总是背着爷爷奶奶变着法欺负伤害自己的弟弟!自己的书破了,也把弟弟的书也弄破,自己的衣服烂了,也把弟弟的衣服弄烂,总之,弟弟不能超越自己,否则,他心里就不平衡!
那天,爷爷奶奶不在家,伯父无所事事,开始整弟弟。他手里拿着火柴头,拽住我父亲,要给他掏耳屎。
父亲不知道自己哥哥的恶毒用心,不知道危险在向他逼近,更不知道这次的伤害会造成他的耳朵终生残疾!
他惧怕自己的哥哥,对哥哥听之任之。
只见伯父右手拿着火柴把,左手揪着我父亲右耳轮,嘟噜着嘴,瞪着一双小三角眼,把火柴头插进我父亲的耳朵里说道:“别动,别动!听话,听话!不听话看我还揍你!”
父亲歪着头拼命往外挣,伯父左手死死揪住父亲的耳轮不松手,耳朵被伯父拧得通红。
“别动!看里面有块大的耳刺!”说罢,他坐在凳子上,用双腿把父亲紧紧夹住,左胳膊肘使劲摁压住父亲的头块颅,又一次把火柴头插进父亲的耳朵里。
父亲原本体弱多病,身材瘦小,被身强力壮的哥哥腿夹胳膊摁,动弹不得,半边脸贴在自己哥哥的大腿上,一个劲地大喊:“哎呀!疼疼疼!”
伯父心狠手辣,哪管那么多,只见他左手揪着父亲的耳轮,右手里的火柴头在我父亲的耳内不停地扒拉着,耳朵里发出“咚咚”的响声和父亲拼命挣扎的哭喊声。
伯父拨弄一阵,耳朵拽红了,里面的耳盯眝纹丝不动,父亲又哭闹不止。只见伯父咬着半边牙齿,狠了狠心,颠倒了一下火柴头,把火柴把插进了我父亲的耳朵内。
火柴把是方型的,带着四个棱角,父亲承受不了疼痛又动弹不得,在下面一个劲地哭喊大骂哥哥!
伯父把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脑海里又浮现出爷爷奶奶偏心卖粮食给我父亲看病的一暮暮,不禁让他更加妒火中烧,恨得咬牙切齿,失去理智,把心一横,心想:我叫你骂!
接着伯父手一狠,硬是用火柴棱角把父亲耳朵内的盯眝给扒拉了出来了!
父亲疼得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嘴里不停地大骂!
爷爷奶奶回来看着我父亲的耳朵里只有少量血迹,感觉要不了命,又心疼东西,再也舍不得卖粮食给父亲看耳朵,任凭父亲哭天号地,无人问津。
父亲双手捂着耳朵昼夜哭号了好几天,耳朵里开始化脓流黄水,至始至终也没有得到治疗,一只耳朵就这样残疾了,造成终身耳聋没有听力。
父亲自尊心强,爱慕虚荣,怕别人知道他耳聋,被别人看不起,一直掩盖着事实的真相。
从此,父亲在别人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总是侧着另一边的耳朵倾听,如果没有听清楚别人说的话,他不敢反复追问,嘴里总是习惯性地“嗯嗯嗯”的傻笑着来掩盖自己一只耳朵残疾的事实!
伯父本想利用弄坏自己弟弟的耳朵,等待爷爷奶奶卖粮食他好再故伎重演唤回爷爷的记忆,没有想到他的计划落空了,让他功亏一篑!他没有想到爷爷奶奶比他还心疼东西,任凭我父亲捂着耳朵疼的天天哭闹,他们竟对此置之不理,始终没有再提卖粮食给我父亲看病的事情。
伯父看到我爷爷奶奶若无其事的样子,始终没有打算让他当家掌权的意图,怀恨在心,暗骂我爷爷说话不算数!
于是,他要对我爷爷下手,插圈弄套,和媳妇巧设局引爷爷上钩!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伯父脸色阴郁的从学校回家,直径走到自己的房间,听到爷爷在西间里休息,他便开始嘟噜着嘴小声骂自己的媳妇,而却把嘴朝向爷爷的房间。
伯父和大娘在房间里又吵又骂,大娘哭天号地,鼻涕一把泪一把,诉说着爷爷奶奶偏心,事事都向着老二等等,两口子吵骂嘴巴都冲着爷爷的房间。
爷爷见伯父刚回来就和媳妇吵架,便走出房间劝阻。
大娘见状越发撒起泼来,“呼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堂屋的地上,岔开双腿,两只手在大腿上一拍一打,头一仰一磕,拖着长长的腔调“我的个娘啊!……我的个爹呀……”
哭天喊地,吵闹声惊动了四邻,人们围在院墙外,把耳朵貼在墙上偷听,有的趴在门缝中挤眼窥探。
奶奶抱着堂姐从后院出来相劝,结果,两口子吵架直接把矛头指向爷爷奶奶。
两口子歪嘴胡缠,蛮不讲理。当然,伯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伯父还有另外一个意思,父亲马上要订婚,他要先给爷爷奶奶打打预防针,免得爷爷奶奶给老二多花彩礼钱,他真正的意图是要当家掌权,这一闹是要一举多得!
相劝不下,大娘借故回了娘家。
多少天过去了,大娘没有回来,伯父阴着脸告诉爷爷说:“我去过几趟来,她娘家人非要你亲自去请,否则就不回来!”
爷爷不知道自己逐步掉进自己儿子设计的陷阱里。
他想着,自己也没有对不起大儿媳妇的地方,是小两口自己生气,跟自已也没有什么关系,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儿子设的圈套!
于是,那天爷爷吃罢早饭,独自一人去了大娘的娘家。
爷爷毫无防备去接大儿媳妇,刚迈进大儿媳妇娘家人的大门,被大娘的瘸腿弟弟提前找好的几个男人,一拥而上,不由分说,把爷爷踢倒在地,拳打脚踢,痛打一顿。
爷爷百口莫辩,浑身青紫,鼻子也打出血来。
接着他们更过分的又逼迫爷爷下跪给她们赔礼道歉,并骂到:“你个老东西,说话不算数,你说过的,让老大当家,你到现在还没有兑现,你欠揍……!”
爷爷本来就胆小怕事,又受了这等屈辱,整天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因生气、惊吓积劳成疾得了胃溃疡。
后来,只要大娘一生气回娘家,爷爷就吓得六神无主,魂飞魄散。大儿媳妇娘家一来人,爷爷就四处躲藏。慢慢地发展到只要听到伯父一开口骂人,爷爷奶奶就吓得浑身哆嗦!
鉴于伯父的威慑力,爷爷只好把家产全部交给了伯父!
伯父达到了目的,自鸣得意,但他不露声色,心里暗暗骂到:老东西,你早让位,哪里还有此事啊?这人啊,就是犯贱!
伯父掌权当家,爷爷成了甩手掌柜。父亲结婚时仅购买了一张大床,一条被褥,一双粗布被子,仅此而已。
爷爷奶奶的所有财产、东西,一切一切都放在伯父自己的房间里。
大娘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领着堂哥、堂姐去后院。吃了饭,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迅速离开回到前院。因为前院是仓库重地嘛!而后院的孩子是不能随便进出前院的!
伯父有个习惯,如果有外人去前院,伯父总是习惯性的微微探腰,双手掌并拢,手心朝外:“去去去,出去!”把人轰出大门外。然后,“砰”的一声关上大门,丝毫不留情面!
前院的大门永远都是紧闭的,房间的窗子永远是密封的,黑暗不见光的。堂姐堂哥也从不和其他小孩子玩耍,都躲在黑暗的房间里猫着不出门。
农村里的门户都是敞开的,门户紧闭,在农村就有点格格不入。
父亲害怕自己的哥哥。再之,自从自己的耳朵被哥哥捣聋之后,伯父说话、骂人,都是小嘟囔,声音很低,他根本听不清楚自己哥哥说的什么,更怕暴露自己的缺陷,又从不与爷爷奶奶沟通。所以,对什么事情都不闻不问,听之任之,顺其自然。这样,爷爷奶奶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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