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萝卜,营养价值很高,可谓是物美价廉。俗话说,“冬吃萝卜夏吃姜,不找医生开药方”。初冬时节,我便到菜市场批发了一些萝卜回来,备着过冬的“补品”。
谁知,还没放到十天半月,竟然糠了,真是可惜。邻居见我把那么多萝卜糟蹋了,便与我唠叨了好一阵子,说是房子暖气太热放不住菜,让我找个地方窖起来。呵呵,单位里真还不好找个窖菜的地方。人家也是好心肠,我必须耐心听。其实我们老家也种萝卜,我懂得冬藏萝卜的方法,只不过要埋在沙子里,这沙子却不好找。我心里想,以后少买点便是,贵点就贵点吧。
说到这里,又让我想起了老家的萝卜。我家屋后西北角,有一块两分左右平整的地,较肥,平时都种小麦,不缺粮食后才种上了萝卜。老家雨水多,种萝卜不需浇水,不几天地上便冒出芽瓣状的一片片绿,再长高些,萝卜缨子就鲜翠欲滴,满眼绿茵。
萝卜籽撒得太密长得太稠,需要间苗。做饭时,隔三差五地连缨子带萝卜一块拔些,洗净后就可炒出两盘菜来,嫩萝卜缨子一盘,小萝卜一盘,味道不同却都好吃,很下饭。
等小苗子间得差不多了,萝卜缨子逐渐长高,萝卜也露出地面半截,身段显得丰腴了很多。老家人喜欢吃酸,萝卜缨子是泡浆水的好材料,这时便到地里挎些缨子,开水焯一下泡进浆水盆儿里窝几天,那酸香的味道让人难忘。
萝卜缨子一茬茬地挎着泡菜,萝卜也光照足,一天天长大。老家的萝卜水分多,甜脆好吃。饿了或馋了,拔上一个,拧下缨子擦擦萝卜,迫不及待地啃掉皮放入嘴里吃起来,甜脆还稍微带点辣,爽!
霜降过后,萝卜差不多就不长了。收萝卜轻省活,不累。一般的,萝卜只需用手拔着缨子往上提就可拔出来,有些大萝卜要费点力气,小孩子拔不掉就留给大人。若拔出个超大的萝卜来,心里那个喜悦劲甭提了,犹如现在刮彩票中奖一般,一家人也要凑个热闹,观赏谈论一番。
收回来的萝卜,缨子焯水后一部分泡浆水,一部分专掐杆杆做腌菜,一部分搭起来晾成干菜,青黄不接时食用。萝卜则堆在地窖或屋角,用细沙子埋上保鲜,等到冬天缺菜时吃。你看看,这没菜的季节,光萝卜就能做一大桌子菜。炒酸菜、凉拌酸菜,炒萝卜,凉拌萝卜,一下子四个菜就得了。再搭配其它食材,真可谓萝卜开会。那个萝卜炖猪蹄想必大家都爱吃,滚刀子萝卜吸收了猪油,味道甜美,营养滋补,暖身养胃,真是个爱呀。
吃萝卜,说萝卜,老家人关于萝卜的比方较多,也很有意思。比如“一个萝卜一个坑”,就是喻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岗位。如果机会把握不住可能到不了这个位置,有了岗位不珍惜也可能会失去;而“拔出萝卜带出泥”,又喻为一件事情弄清楚,另一件事情也同时就牵扯出来了,往往是说与之相关的东西紧紧相连,脱不了干系;还有“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说的是有人爱吃萝卜,有人爱吃白菜,其实则喻每个人对事物有自己的喜恶,即使是你不喜欢的也会有别人喜欢。当然,爱萝卜也爱白菜的大有人在。这说明萝卜和白菜不同鱼和熊掌,可兼而得之的。
当然,那些是关于萝卜的文化。老家还有关于萝卜拔萝卜的游戏呢。大人逗小孩子乐,双手从小孩脖子上捧住小脑袋,一下子提起离开地面,那种腾空而起的感觉也是挺享受的,小孩子被拔了一次还想让再拔,乐此不疲。另一种拔萝卜,是大人或大孩子们玩的游戏方式。两人面对面站立,然后躬身相互抱住腰,看谁能将谁拔起来双脚离地,也有劲大的拔对方一个倒裁萝卜。
从拔萝卜劳作中悟出来的游戏,在我们小的时候经常玩,也是能够吸引很多人参与和围观的,欢笑声不断。这么多年,我远在他乡,想起老家的萝卜就想起儿时拔萝卜的游戏,便念叨起遥远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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