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惬意地享受着我的午餐——蒸山药鱼儿。此山药非彼山药,即不是石家庄地区的红薯,也不是中药里的怀山药,而是土豆,老家叫“山药蛋”,山药鱼儿,又是土豆和莜面的完美际会。
离开家乡近三十年,对莜面的热爱有增无减,幸亏家乡还有老哥坐镇,莜面是断不了吃的。山药鱼儿,我也是自小吃到大,做法不难,却需要一把子力气,也需要一定的耐心。小时候,这都是老爸老妈的活。土豆蒸熟剥皮,稍晾凉,压成泥,掺入莜面,揉作一团;这时候,该展现真正的技术了,用手掌对着这团面连揉带搓,还得时不时地捶打两下,这一套组合拳下来,面团变得光滑劲道,软而不懈,韧而不坚,这个过程也叫做“捣山鱼儿”,时间愈久,面团愈有弹性。
“捣山鱼儿”可是个体力活,童年的我似乎只参与过一次。那时老妈没在家,老爸正做山药鱼儿,看我跃跃欲试的样子,便笑道:“要不你来捣!”我立刻点头似小鸡啄米。考虑到我这小身板,老爸把捣蒜锤递给了我(话说这个锤经常不务正业):“来,你用这个捣吧,你手劲儿小!”于是,爷俩一个用手,一个用锤,干得热火朝天。
我怕力气小,捣出来的不好吃,几乎使上了吃奶的劲儿,捣出一块儿,已是满脸通红,满头大汗。“不用使那么大劲儿,累着了。”老爸边说边捏了捏我捣的那块儿,“哎,还不错呀,比爸这个还劲道呢!”听到这话,我顿时又干劲十足,又捣了一块才罢手。
捣好的面团均匀揪成一个个小剂子,搓成两头尖,中间宽,类似小鱼的形状面坯,再整整齐齐地码在蒸篦上。这活可就轻快多了,面团在手中乖巧柔顺,任人把它搓圆压扁,变成顺溜的模样。锅中水烧开,将码好生坯的篦子放好,大火蒸十来分钟便可出锅,这个时间一定要掌握的刚刚好,否则时间稍一长,那你就可以得到一锅山药鱼儿饼。
蒸好的山药鱼儿必须配以灵魂蘸料,蘸料的种类全随自己喜好。家里常吃的是蘑菇肉汤。干蘑菇泡发切丁,选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也切成丁,和蘑菇一起放入搪瓷盆中,葱花姜末紧随其后,再放入五香粉,盐,淋少许酱油,最后加入泡蘑菇的水,这个水可是天然的增味剂,好,齐活儿。这料先在锅中炖它个十几分钟,再同山药鱼儿一起蒸。时间一到,掀开锅盖,上面的山药鱼表皮晶莹发亮,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底下的卤子香气扑鼻,再淋少许香油,点缀几粒葱花,腹中馋虫是再也经不住诱惑。山药鱼儿拌上香卤,配点自家腌的小咸菜,再来几瓣蒜,爱吃酸的来点醋,爱吃辣的就个青辣椒,放点辣椒油,夹个山药鱼儿咬上一口,软糯弹牙,汤汁饱满,人间美味,不过如此!
如今,我时常去看望老妈,这山药鱼儿也是必打秋风之一。老妈年纪大了,捣是捣不动了,竟跟四婶学了个新法儿,用绞肉机直接搅拌面团,居然也劲道得很,且省时省力,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有了这简便方法,我也能时常吃到老妈做的山药鱼儿,再配上老家的邻居给的蘑菇,老妈的手艺,老家的味儿,忽觉人生很是满足。我想:爱在,崎路亦是坦途!
黑的是香菇,白的是老家的蘑菇!
冻山药鱼儿,直接上锅蒸
在这里蒸7分钟就熟了!
开动吧!
腊八蒜,小咸菜,随手扔进几颗炸花生米
老妈,这次面加多了啊,弹性略显不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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