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人一起在外面吃饭让我点菜时,都知道我肯定要点蒸菜。一方面是我喜欢吃,另一方面大家也都喜欢吃这道菜。蒸菜是常见的一道菜,食材可以是红薯叶,可以是马齿菜,可以是胡萝卜,也可以是我们当地叫做“扫帚苗”的菜等等。现在的物质异常丰富,想吃什么有什么,饭店里更有许多你想不到的美食。但说也奇怪,有时候想起小时候吃过的东西,觉得那些才是最美味的。蒸菜便是其中之一。
小时候的农村,物质很匮乏。平常吃的饭早上和中午以玉米糁里面放上红薯或者红薯干居多,晚饭通常是面条。最早的时候没有压面条的机器,家家都有一个很长的擀面杠杖,用它来制作面条和面片儿(我们这里比较宽的一种面条)。后来有些家庭买了手摇的那种家用面条机,附近几家便去他这些家去压面条。我通常和妹妹一起去压面条。那时最不喜欢吃面条里面放上红薯叶(没有其他的菜),特别不喜欢吃。
早上和中午的菜通常也比较简单,比如凉拌萝卜丝,炒北瓜或南瓜,夏季就是拌黄瓜,或者是一种叫做菜瓜的一种瓜(现在市面上没见过)。在农村,基本上家家都有一个小菜园,所以吃的菜基本上是自家种的,或者邻居种的。那时炒菜没有什么调料。有时候要炒菜时,母亲便让我去村西边的一棵花椒树上取一些叶子(好像半个村子的人都去摘这种叶子作为调料),回来在油锅里炸一下,作为调料。一般只有盐和油。记得曾经吃的盐颗粒很大,需要用捣蒜的那个东西把盐捣碎些。吃的油大多是棉花的棉籽打的油。至于香油,是一种奢侈品。 那时如果吃肉,一般是家里面有客人了,才去集上割那么二三斤,用一根红色的塑料绳穿着,挂在自行车的车把手上,回去由大人做菜。有时候过节了,也会去割点肉,比如八月十五。过节时几乎家家都要割肉的。吃肉最多的时候是过年的时候。一般会杀一头自己养了快一年的猪,请人杀了,给人家点猪下水或者什么作为报酬,其他的就是自己吃。那时年前家家户户都要煮肉,我们小孩子便可以从锅里面捞一块骨头,沾上点盐,那种美味,永远忘不掉。
有时候连阴天(好几天连续下雨),地里面没有什么农活,母亲便想办法改善一下伙食。比如摊煎饼,炸油条,做一锅番茄汤,或者做一锅北瓜汤……如果遇到涨大水,伯伯便会去村边的水沟里下网捉鱼,捉到了鱼,我们便可以喝上鲜鱼汤。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母亲是怎样做那些我认为的“美食”的,怎么就那么好吃,每次都吃得很饱。我觉得,那种美食,不是饭店能做的出来的。
许多年过去了,我们的物质生活有了很大的提高。我们不再缺少食材,不再缺少各种调料,因为即使是一般的超市,也能满足我们的日常需求。但是,有时感觉缺少点什么,是什么呢?
儿时的那些美食,早已成为回忆。即使现在真的能做出当时的菜品,却再也没有当年的感觉。是我变了,还是什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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