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常菜里看黄瓜
文/甘武进
回到乡下后,我陪母亲去菜园。深秋的天气有点凉,可大棚内的蔬菜却长得正欢,尤其是黄瓜,本地产的那一种。表面毛毛地带了点柔软的小刺,顶着朵萎缩的小黄花垂在架下,水灵灵地带点弯曲,表皮看上去青中带绿,绿中又有黄,嫩得要滴水一般,让人忍不住要即刻咬入口中才好。母亲说:知道你喜欢吃,待会我用黄瓜做几道菜,让你解解馋。
黄瓜,也称胡瓜、青瓜,据说是西汉时期张骞出使西域带回中原的,在我国各地都普遍栽培。因其好种易管又具有清热止渴、利水消肿等功用,很早就成为农家广泛栽培的蔬菜之一。对于一辈子生活在乡下的母亲来说,每年种几茬黄瓜已成习惯。在那物质相对贫乏的年代,母亲以黄瓜为原材料做成的各种菜肴,丰富了年少时我们兄妹几个的物质生活,让如今的我回忆起来多了份温暖与幸福。
对母亲而言,最简单的做法当然是拍黄瓜了。黄瓜得新鲜,否则拍后效果不佳不说,味道也会大打折扣。母亲在菜园里摘两根嫩黄瓜洗净,砧板上放平,用刀对准黄瓜一拍——黄瓜自然地裂成指头大小的块状。拍后的黄瓜放在白瓷盘里,倒入生抽、醋、香油、盐、辣椒油搅拌钧匀,撒上干红椒末做点缀即可。当然,有香菜的话母亲会毫不吝啬地丢些下去。那盘黄瓜摆在桌上,我们拿起筷子夹上一块吃下去,别有一番滋味。
在夏季,拍黄瓜是父亲喜欢的下酒菜。除此之外还有炒黄瓜。黄瓜洗净切丝或片,放点油下锅爆炒,加入适当的调味料即成。过程虽简单,可炒的时候火候不能太大,也不能偏低,太大会糊掉,太小会半生不熟。有点瘦肉当然是最好的,不过那只是种奢望。母亲有时会拿出积攒的鸡蛋,做盘黄瓜炒鸡蛋。黄瓜清淡,母亲会加点微辣的红椒来炒,视觉上感觉好,瓜绿椒红的,但不能太辣,否则会抢了黄瓜和鸡蛋的清爽味。
黄瓜老了,颜色转黄,生吃凉拌均无可取之处,但却可以烧炖。我家乡最有名的一道菜是黄瓜炖鳝鱼,这是母亲的拿手菜。母亲说:炖鳝鱼一定要用老黄瓜,嫩黄瓜青涩,炖出来的汤不浓,味道不好;黄瓜又不能太老,太老了黄瓜没韧性没营养,稍微炖一下就变成了水,味道也不好。母亲选的黄瓜丰满圆润,表皮微微泛黄,茎部有三五条细小的裂痕。炖好后汤成乳白色,浓浓的,红红的朝天椒与刚撒上去的葱花相映成辉,让人食欲大振。
当然,生吃黄瓜也是不错的体验。选一根短茁些的有点硬度的黄瓜,洗净刨皮,我会很自得坐在阳台上嚼起来,清甜,爽脆,咬在口中“咔嚓咔嚓”地响,满口生津,那种清清淡淡的感觉真是一种很美的享受,如吮吸着田园的晓露一般,黄瓜的汁水经过喉咙时,那种发乎自然的清凉尤其明显,让人迷醉。如果再随手抽出一本书来翻翻,那便是一天之中最美的时光了。
黄瓜对平凡人来说,是一道再普通不过的家常菜,其质朴、新鲜,散发着醉人的清香,成为我们众多人的最爱。究其原因,它往往能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启迪。在小说《《挪威的森林》中,村上春树写渡边与绿子父吃黄瓜那一段,很经典。现在想来,绿子父在濒临死亡时多少日不吃东西,而最后却让渡边的黄瓜给动了心。可见,给人生命力的除了灵丹妙药之外,还有这毫不起眼的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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