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快乐真谛 宋辉
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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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散文记录快乐心情
3685篇
奶奶抱着我。
现在的我,如果说还有什么梦想,就是能有一块空地,像我小时候南院的家,在小院前种两棵槐树,一棵,纪念我的奶奶;一棵,纪念我的妈妈!
奶奶和一棵老槐树,是我记忆中抹不去的怀念,它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奶奶的点点滴滴仿佛都有老槐树的影子,她扶着老槐树起身,嘴里面喃喃的念叨我的小名,那阳光透过树影撒在她的身上,斑斑点点的,在我的记忆里时常的浮现。
那时候南院的家家户户都养鸡,老母鸡串门也十分的随意,它们背着手悠闲的看着这人世间的一切,或是单腿独立的思考一会,它们是沉默的鸡,绝不把看见的一切说出去。
春天里槐花开放,老槐树摇动满树白花,散落一地白雪般的花瓣,满院飘香。奶奶拿一个竹竿,上面绑一段带钩的铁丝,张着嘴两只手颤颤巍巍的举着竹竿钩槐花。
回家奶奶把槐花放到开水里抄一抄,手里抓把面,撒在槐花里拌一拌,再加一点盐,笼屉里蒸熟,满屋飘香,槐花饭还没吃,人先给香醉了。
奶奶最拿手的还是腌咸鸡蛋,一开春坐在槐花盛开的大槐树底下,把家里的大肚子鱼鳞瓷坛子拿出来,刷干净放到太阳底下凉干。
我们家后面有一个大沟,那沟底下的黄泥巴是腌鸡蛋的绝佳材料,奶奶把黄泥巴敲碎再加上盐水撒上五香面搅拌一下,两只粗糙的手,给一个个鸡蛋黄袍加身。穿上了新泥巴衣,鸡蛋们安静的坐在大肚子鱼鳞坛子里,相拥而眠。
为了入味,鸡蛋还要腌上一阵子。我一天天盼着,忍不住了,就去偷偷打开坛子上压的石头,掀开蒙在上面的塑料布,看看里面的鸡蛋,闻闻坛子里黄泥巴鸡蛋的特殊香味,那里有我好多的盼头。
好几次想偷偷的拿一个煮着吃了,但是忍住了。一坛子鸡蛋整整齐齐的摆放,我拿一个奶奶肯定能看出来,唉!还是忍着馋虫吧。
吃咸鸡蛋的惊喜是吃到双黄蛋,那种喜悦无以言表,像中了头彩,我一定要放起来慢慢享用。
我吃咸鸡蛋很有仪式感,要先把鸡蛋放到桌子上,两个手指头一扭,那鸡蛋就潇洒的旋转起来。
玩够了把尖头放到瓷碗沿上,咯咯的一磕,剥开一个小口,拿一根筷子从小口处慢慢伸进去,一点一点挖着吃。那时候鸡蛋都腌的很咸,我叫它"盐丁",筷子使劲的扣下一点点蛋清,还多少带着鸡蛋黄的油油,每吃一口都很满足,越咸越有滋味。
春天里,老槐树在微风下窃窃的私语,老母鸡在树下啄食着槐花。小院里栽种的芋头,一丛丛绿叶像花伞般遮蔽着大地的阴凉,路边老槐树枯干的枝条敲打着西墙,摩擦着窗棂。
奶奶戴着一条腿的老花镜,拿着我的小学课本,粗大的手指头指着小字,小心地凑到我的跟前:“这个字念啥来?嘻嘻,我又忘了!"
我不耐烦地说:“我都说了一百遍了,您学不会在边上画个画,不就记住了"!
"奶奶低头不语,盯着课本,拿起笔认真的画着自己能看懂的画,半天目光都不移动。"
"唉,我这说的是什么话?"
我的心头一紧,话却无法收回,无法弥补。我奶奶,奶奶的叫着,却不敢看奶奶的眼睛。她终于抬起头,眼里竟全是惭愧,毫无对我的责备。
睡梦中,恍恍惚惚的,奶奶还在那棵老槐树下,手里拿着课本,颠着小脚来回的踱步,不做丝毫的停留,她缓缓的离我而去,飘过南院的一个个楼房、水塔、飘过大沟、沉默着离去,离去……她又回头眷恋的看了一眼,那手里还有两个带泥的咸鸡蛋。
惊醒的睡梦中,我额头上一层细细的汗珠,四周空荡荡的,只有奶奶的身影在不停的浮现。
奶奶,你可知道我又想你了,我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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