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每年到了农历二月二这天,城乡之间理发店个个爆满,大人小孩都争相剃“龙头”、剪“喜发”,理发师们恨不得多长出一双手来。可是,这天除了理发,你还知道哪些个“道道儿”?
张延伟 | 文
凤九 | 编辑
二月二还有这么多讲究
农历二月初二是我国古代农村的传统节日,叫龙头节,民间传说中是神龙抬头的日子,据说这个节日起源于中华民族敬仰的人类始祖、三皇之首伏羲氏时期。
伏羲氏“重农桑,务耕田”,为了进一步了解农时、熟悉时令,伏羲氏便命人在宫外单独开辟出一块儿一亩三分大小的田地,每年到了农历二月初二这天,“皇娘送饭,御驾亲耕”,自理这“一亩三分地”。
后来,黄帝、尧、舜等也相继效法。
特别是到了周武王时,朝廷不仅沿袭了这一传统,还将其作为一项重要的国策来实行,也给文武百官划定了一份“试验田”,在二月初二这天举行盛大的启动仪式,文武百官都要亲耕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带来举国上下重农乐耕之风日盛。
如今我老家村里仍流传着这样一段“顺口溜”:“年也过完啦,节也过罢啦,盘起脚盘儿去纺花,忽生(然)想起二月二,喜欢哩一下摔个仰八叉!”
这段顺口溜既生动又形象,一位馋嘴傻姑娘企盼二月二早点到来以及对二月二的喜爱之情跃然纸上。
其实要单单说这姑娘嘴馋也有些冤,因为在那物质条件匮乏的年代,对长年累月辛苦操劳的人们来说,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略微改善一下生活。
再者对大人们来说,节不节的早已无所谓,这种苦中作乐多是为了孩子。
俗语说:“二月二龙抬头,吃煎饼炒炒豆儿。”
这天,最不济的人家也要炒两把黄豆或崩一锅玉米粒,另外给孩子烙几张鏊底儿抹油的煎饼。
“二月二的煎饼——闲(咸)磨(馍)”这句歇后语一语双关,既指出了它大小是个节日,吃块带点油腥儿的咸馍就算改善生活,要有其它想头儿,缠磨到最后也是白搭。
好在过惯苦日子的孩子容易满足,对他们来说,能吃到好面或杂面煎饼就是一件十分高兴的事了。
至于为啥要在二月二这天吃炒豆或玉蜀黍花儿,首先跟一个古老的传说有关。
据说当年民间的皇帝不知为何惹怒了天庭,玉皇大帝传谕四海龙王,三年内不得降雨。东海龙王眼见人间生灵涂炭,心中不忍,便私降甘霖解救百姓疾苦。
玉皇大帝盛怒之下将龙王压在五行山下受苦,说是只有金豆开花才能重获自由。
次年的农历二月初二,民间有人无意将玉蜀黍粒掉进火堆,玉蜀黍粒“嘭”地一声炸开,人们不由得心头一亮:“金黄的玉蜀黍粒不就像是金豆吗?”
于是人们纷纷将爆开的玉蜀黍花儿供奉在院子里,齐声叫道:“金豆开花了,龙王自由了!”玉皇大帝只得兑现承诺,放了龙王。
后来这风俗就流传开来,到了农历二月二这天,人们纷纷炒玉蜀黍粒或黄豆等“金豆”庆祝龙王获得自由、造福人间。
然而,对于农村那些刚过门的小媳妇,一提起二月二就有些发愁。
当时农村有规矩:闺女结婚头三年,娘家每到正月二十都要“叫客”,也就是把闺女接回娘家住十来天,到二月二前再送回婆家去。
这一叫一送之间,其实也有许多讲究。那时候女人在婆家原本就没啥地位,要是自家丈夫兄弟多且又排行老末儿的,初来乍到的新媳妇就得地里家里四下奔波、洗衣做饭啥活都干,常受嫂子们欺侮不说,还得不到公婆一个好脸色。
当娘的心疼闺女,就编排出“叫闺女”的习俗,到正月二十把闺女叫回娘家住十来天,倒也算不上享清福,因为随身还带回来几双甚至十几双布鞋底子,都要一针一线纳好,只不过能够在自己亲娘面前说说知心话、撒撒娇,跟婆家吃苦受气的日子相比,简直是太幸福了。
只可惜这种惬意生活也不会太久,因为婆家针锋相对地也有一番说辞:二月二媳妇儿在娘家“吃煎饼死公公,动勺子死婆子”。
这和正月十六(在娘家)“看灯笼死公公”,以及闺女在娘家过了三月三、“死了丈夫塌了天”等俗语类似,都是想法催着自家媳妇回家哩。
所以,她们一过完正月就得乖乖地告别娘家回婆家去。
小时候的二月二让我想念
小时候,每年二月二前两天,母亲就趁空领着我们弟兄仨,冒着料峭的春寒到地里挖野菜。
在母亲的指导下,我牢牢记住了那些隐藏在麦垄间的面条菜、毛妮草、荠荠菜、水扑棱棵,以及地堰、山坡上丛生的翟蒜苗等野菜的名字和形状特征。
回到家,母亲细心地把这些野菜择洗干净、剁碎,掺进和好的稀面糊儿里搅匀,偶尔还会奢侈地打进去一、两个鸡蛋。
接着从油罐里挖出半勺白亮亮的猪油放进平底碗里,再找来一段青萝卜,切出一个平面放进油碗里,然后开始支起鏊子烧火。
烧鏊子的火也大有讲究。
母亲说,摊煎饼最好用麦秸火,火性平和均匀,根据需要一边烧一边往里续麦秸,火候容易掌握,一个人就能应付自如;而其它柴火火头太暴,温度不容易掌控,往往会把煎饼焙糊。
等鏊子烧热了,母亲拿起蘸有猪油的萝卜头儿,迅速往鏊子上均匀地擦一遍,然后从瓷盆里舀一勺面糊儿倒在鏊子上。
面糊儿沾着热鏊子发出“嗤啦”一阵响,母亲麻利地用一根高粱杆平着把面糊儿摊成薄薄的一层,发白的面色搭配绿莹莹的野菜叶儿煞是好看,飘溢的油香加上面条菜、翟蒜苗特有的清香,馋得我直流口水。
薄薄的煎饼翻上两翻儿就熟了,母亲刚把它从鏊子上挑下来,我就急不可耐地抢在手里,一边吹气一边往嘴里填。
烫得双脚直跺、眼泪直流也不在乎,惹得母亲哈哈大笑:“看你那馋样!摊好了就是让你们吃哩,慌啥?!”
摊完了煎饼,母亲还会炒黄豆或玉米粒,直炒得黄豆从腰间迸裂、玉米粒从顶上炸开露出一点白花儿时把锅从灶上端下来,等稍稍放凉,捏一撮儿放嘴里,焦香酥脆。这叫“哑巴豆”。
那几天孩子们上学时,衣兜里多数装着“哑巴豆”,作为课间的零食。
我们享用着美食的同时,母亲则就地拉着父亲挑水用的扁担屋里屋外、院里院外地转一圈,嘴里念叨着:“拉着勾担转一圈,蝎子蚰蜒上西山”。
接着再拿擀面杖往梁头上敲几下,说是“擀面杖敲梁头,大圈满小圈流。”
母亲说,二月二过后,蛰伏在地下的蝎子蚰蜒等害虫也跟着出来活动,吃炒豆或玉蜀黍豆就是炒蝎子“嘟儿(尾巴)”,同时用勾担把它们挄出家门;而吃煎饼则是吃“龙鳞”来分享龙王爷带来的福气。
现在,城乡居民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连春节这样重要的节日在人们眼里都显得微不足道,何况二月二呢?
除了一些年轻人尽可能在这天剃个“龙头”剪个“喜发”外,其它的那些东西已经丝毫引不起人们的兴趣了。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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