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报·豫视频记者 蔡君彦
大年初一，您是怎么过的？当很多人忙着闲逛游玩、亲友欢聚时，一些特殊岗位的工作人员仍坚守一线，忙碌着。比如，医生。
大年初一深夜，大河报·豫视频记者来到内乡县第二人民医院，见证了该院住院医师杨运勇的第四次出诊，听他讲述从医12年来的难忘点滴。
深夜出诊 15分钟接到患者
“啥情况？病人是哪儿的呀？”1月22日23时3分，大年初一，住院医师杨运勇的手机再一次响起，是医院急救车司机王光明打来的，通知他“出车”——这，是他大年初一值班的第四次出诊。
电话里，他大致了解了病人的情况，患者是一位年约50岁的女士，突发昏迷，家住距内乡县城十几公里的赵店乡聂岗。
“走！”杨运勇放下手头正在整理病例的活儿，立即从病房楼办公室奔向急诊室门外，和值班护士陈鑫一起跳上车，乘车向赵店方向疾驰而去。
途中，他们接到120反馈的最新情况，为了尽可能争取抢救时间，患者家属找了私家车，正朝县城方向而来。
23时18分，相向而行的急救车和载着患者及其家属的私家车中途相遇，此时，发病女子斜躺在家属怀里，不省人事。杨运勇跳下车，把身子探进车里为患者做检查，没有呼吸，没有脉搏，用听诊器听不到心律，瞳孔已经开始散大……12年的从医经验，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赶忙和护士、司机、患者家属联手把患者抬上担架，送上急救车。车门关好，急救车向县城疾驰，争分夺秒的抢救在车上展开：杨运勇一边叮嘱护士为患者建立静脉通路，注射肾上腺素，一边俯身为患者做心肺复苏。做完一组后，拿手灯照亮观察患者的瞳孔，继续做下一轮心肺复苏……
一旁的患者家属惊魂未定，“白天人还好好的，咋就昏迷了？”患者的儿子朱先生哽咽着说，当天傍晚，邻村有春节表演，母亲还跑去看，回来后，说心口不太舒服，到诊所抓了药，吃后就躺下了，“家里人跟她说话，见她不应声，过去看发现人已经昏迷了。”前后，也就十来分钟时间。
23时28分，由于患者病情危重，急救车直接开到内乡县人民医院抢救室门外，把患者送到这里抢救。
杨运勇和护士协助把患者送进抢救室，移交给在此值班的医护人员，23时30分，抢救室的门“砰”地关上，接力抢继续进行……家属在抢救室外，一脸惶恐，神情悲戚。
杨运勇转身离开，和同事返回医院继续值班。回去路上，他心情沉重地说，虽然医护人员会全力抢救，不过，对于一些病情危重的患者来说，仍无力回天，“家属的心情可想而知，竭尽全力的抢救，对家属而言，也是一个接受残酷现实的过程。”
23时42分，杨运勇回到办公室。此时，有病人家属来咨询用药问题，他解答罢，又到病房看望了一位住院的老太太，回屋继续整理病例。此时，夜深人静，医院外的街道上，只有街灯在闪烁。
大年初一值班 四次出急诊
杨运勇2005年从河南中医学院毕业后，在其他行业历练后，2012年，回归老本行，先是在内乡县七里坪乡卫生院当乡村医生，后又通过劳务派遣，入职到内乡县第二人民医院内二科，一转眼，已从医12年。
由于医院人手比较紧张，各科室医生轮班参与急诊出诊，全方位历练。杨运勇和同事在一次次出诊过程中，见证人间疾苦。
大年初一，值班的杨运勇和同事先后出诊了四次，其中，两次车祸现场，两次突发重疾。
11时许，第一次出诊，内乡县大桥乡有两车相撞，一名中年男子受伤；14时50分，第二次出诊，从另一个车祸现场接回一位伤者，好在，两个人伤得不算重，包扎处理后，自行离院。
相比之下，19时50分的第三次出诊，让他和同事格外揪心。
患者是大桥乡一位75岁的老太太，突发昏迷、呕吐。接到通知后，杨运勇和同事乘急救车用时15分钟把患者接到医院，立即安排头部CT检查，初步诊断为脑出血。突如其来的意外打击，让老人的子女“急疯了”，手足无措，有人抱怨，有人自责，说大年初一一家人聚餐时，不该惹老太太不高兴。
杨运勇还要安抚家属的情绪，讲解老人的病情及风险。在家属提出要送老人南阳一家三甲医院进行开颅手术后，他和同事又尊重对方的决定，全程陪同把患者送到南阳。交接完毕后，返回医院，已是22时。
当晚23时3分的第四次出诊，患者的病情让他心情格外沉重，虽然全力抢救，仍有种为时已晚的无力感。毕竟，对于突发昏迷的，已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黄金四分钟”。
“患者情况咋样？”1月23日凌晨1时许，忙完手头的工作，杨运勇打电话询问第四次接诊患者的情况，得知对方已被宣布临床死亡，长叹一声。又念起被送往南阳的那位患者，希望对方能扛过这一关。
“生命有时很顽强，有时又很脆弱。”从医多年，杨运勇和同事们对此深有感触，人生无常，疾病和伤痛袭来时，那管什么大年初一还是大年十五？作为医生，每天都得忙着护佑生命。
忙起来 放不放假没啥区别
“我爸太忙了，过年都顾不上陪我。”说到爸爸大年初一还忙着值班，杨运勇的儿子乐乐多少有些抱怨。这天，内乡县天气晴好，当很多小朋友在家长陪伴下尽情玩乐时，爸爸忙着在医院值班，不能陪他玩，乐乐有些失落。
“我太忙的话，家人肯定心疼，也会有意见，但更多的是理解，知道干医生这一行不容易，忙起来放不放假没啥区别。”按照医院随机排的值班表，多位医生轮流值守，杨运勇大年初一、初五都要值班。
无论多忙，他早已练就一颗平常心。大年初一六点半，他早早起床，给自己煮了两个荷包蛋，热了几块藕盒、油馍头，吃完骑电动车提前到医院，开始值班。
在县城医院，医生值班虽然安排有时间段，但是，并非到点儿就能安心下班。一旦有“老病号”来找时，无论是否值班，都要随时到医院——因为对患者病情更为了解，处理起来更得心应手。
杨运勇大年初一值班时，和他同在医院忙碌的，还有医生赵永、黄哲。他们要等着看“老病号”的检查结果，再根据最新检查结果调整医嘱，写完病例，才能放心回家过年。
按照排班时间，值班医生要忙24个小时，实际上，有时要劳心费神忙活30个小时左右。有时，下班回到家，还在想医嘱、检查等方面的工作，生怕有什么疏漏。
干了就要尽心尽力 无愧于心
“确实忙，累，很累！”杨运勇苦笑着说，时间久了，大家早已习以为常，尤其是疫情三年，医护人员扛过来，确实不容易。
2022年岁末，杨运勇和很多同事在工作中感染新冠病毒，平日身体素质不错的他，发烧，浑身发力，难受得连话都不想说，仍在坚守岗位，“有同事高烧40℃，一边输液一边忙，工作需要，必须得顶上。”
时至今日，这位80后心中仍不忘当初选择当医生的初心：当医生能治病救人，多有成就感！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随急救车出诊，是一个惨烈的车祸现场，两辆货车相撞，一名司机当场身亡，另一名司机腿部被卡，看到医护人员赶来，挥着手臂努力喊着：“我在这儿，快来救我！”那种呼唤，万分急切。
赤眉镇一位孤寡老人咳嗽、气喘、胸闷，在当地卫生院输液一周，病情不见好转。杨运勇接诊后，根据老人的身体情况，开了“千金苇茎汤”方子，叮嘱对方连用7剂，前后花费不到100元。老人服用半月后，症状基本消失，专程赶来道谢。那种感激，淳朴热烈。
大年三十晚上，他还接到大桥乡76岁郭老先生的电话：“我好多了，能吃能喝，给你拜年！”老人激动地说，两个儿子常年在北京，自己身体不舒服这些天，多谢杨大夫时常关心，他跟杨大夫打的电话比打给俩儿子的都多。那种亲热，源于信赖。
医者，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去安慰。来自患者的认可，让杨运勇在日复一日的忙碌中，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成就感。他说，当医生，难免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不过，既然干了这一行，就要尽心尽力干好，帮助患者，无愧于心。
让杨运勇和值班同事倍感温暖的是，大年初一当天，内乡县卫健委相关领导和医院领导一起慰问值班医护热暖，为大家送上慰问品，祝福新年。
大年初二上午，他忙完值班回到家，又忙着陪着老母亲、爱人和孩子逛街购物，准备一起走亲戚——忙完这些，大年初五，他就可以安心开始春节假期的第二次值班了。
来源：大河报·豫视频 编辑：牛中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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