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选择一种气味代表西藏,你会想起什么?是来自梅里雪山冷空气的味道,还是雪域高原阳光中的青草香,抑或是从牧区到农区,从住家到寺庙,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能闻到的酥油味?
藏族有三宝,酥油茶、糌粑和青稞酒。糌粑不带香气,青稞酒又不是日常饮用品。只有酥油茶,是藏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存在。藏民一日三餐都要吃酥油,炸面果要用酥油调和,招待客人先奉上一杯酥油茶,寺庙中供神尊佛必须点酥油灯。这种高原“奶黄金”的特殊气息,正是雪域高原独有的风物。
酥油是黄油的一种,用从牛奶或羊奶中提炼出的脂肪加工而成。好的酥油表面呈黄色,做好后像金块一般摞在一起,故又被誉为“高原奶黄金”。提炼酥油俗称“打酥油”,工具只要一桶、一棍,一到两人就可操作。
每年7-9月,青藏高原草肥水美,是提炼酥油最好的季节。打酥油时,要先将牦牛奶倒入铜锅中加热发酵,水油分离后再倒入桶中。
桶要固定在石槽中,藏民手持一根深入桶中的木棍,一边唱号子,一边用力打酥油。反复上千次后,奶中的酥油与水彻底分离并浮上表层,再将其捞出放入凉水盆中凝固。其间还要用手不停捏攥,彻底挤干水分,才能得到纯净的黄油坨坨。将酥油塑形后放入牛皮缝制的袋子中,就可以长期保存。
酥油可以用来制作糌粑、油拌人参果和炸面果等藏族日常食物,食物中加入酥油还可以预防嘴唇干裂。酥油还可入药,外敷可以止血、治烫伤等,藏民甚至认为服用酥油可以增强生育能力。不过,酥油最重要的用途却是供奉神明和制作酥油茶。
藏人礼佛,酥油灯就是他们心中最熟悉也是最神圣的法器。佛像前成百上千盏酥油灯被点燃时,那燃烧跳跃的火种被视为与神明对话的心灯。藏传佛教认为,生命涅槃时,若没有酥油灯相伴,灵魂将在黑暗中迷失方向。
每到藏历新年,藏人还会用青稞面混合酥油,捏制酥油花。将油面团捏成佛陀、动物或花木的样子再染上颜色,这就是藏语中的“仔卓”(酥油花)了。
传说,宗喀巴大师在梦中去到佛境,其中光辉灿烂,有无数奇珍异宝,佛祖向他展示佛法,令野草中开出鲜花,将荆棘变成了明灯。梦醒后,大师便指导信徒用酥油制成菩萨与花木等面塑,并堆积成小山供奉于佛前。这一做法后来风行于各大寺庙,成为藏传佛教的风俗并流传至今。
酥油茶是将酥油、茶、盐倒入木桶中,搅拌加热而成。酥油富含营养,茶叶可以缓解油腻,两者相逢可谓绝配。高原生活苦寒又缺少新鲜蔬菜,对于藏民,“宁可三日无食,不可一日无茶”。
酥油茶丰富了藏民的物质,又照亮了他们的精神,是大自然对雪域高原最好的馈赠。如果你有机会到西藏,一定要尝一尝这一杯西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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