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城早餐有“三宝”——豆粥、
(shá)汤、水煎包。
无独有偶,豆粥与水煎包都出自薛湖镇。这座历史悠久、人杰地灵的文化名镇,自古以来饮食文化丰富多彩、源远流长,其中的美食佼佼者——豆粥、水煎包,更是永城人难忘的家乡味道,成了享誉全国的特有饮食文化符号,也成了永城人的乡愁行囊……
一
豆粥,亦称永城豆粥、豆米粥,是永城特有的一种传统风味小吃;水煎包,全名薛湖牛肉水煎包,是永城小吃一绝。
在永城,无论是闹市还是小巷,无论是镇区还是村口,或气派大店坐上几十上百人,或干净小店摆上三五张桌凳,总少不了售卖薛湖牛肉水煎包的早餐店。而要说吃水煎包喝什么?自然是豆粥,那是绝配。二者“焦不离孟”“秤不离砣”,卖水煎包的必定卖豆粥,正如着西装要穿皮鞋。多年来,早市上一句普普通通的“吃包子喝豆粥嘞”,不知勾起了多少人的美好回忆。
已过花甲之年的薛湖镇西街村村民聂书慎是永城政府部门认证的“薛湖聂记品级牛肉水煎包”第四代传人,薛湖牛肉水煎包的传承与兴盛,离不开他和他的家族。
据民间传说,薛湖牛肉水煎包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一千多年前,兴于北宋。当时薛湖有一人在皇宫里当御厨,专做面点。一次皇帝大宴群臣,御厨拿出看家本领,做了家乡的水煎包当作主食献上。群臣都说特别好吃,皇帝大喜,御封薛湖牛肉水煎包为“二品包子”。从此,有了官衔的薛湖牛肉水煎包就在全国盛行,一直延续至今……而永城豆粥的历史则更为悠久。据传汉高祖刘邦在永城芒砀山泽中斩蛇起义、抗击暴秦,品尝永城豆粥后赞不绝口,御封为“二御粥”。如此一来,倒与薛湖牛肉水煎包的“二品包子”相得益彰。
传说中,一个“二品包子”,一个“二御粥”,包子和粥都有官衔,让两样美食名声大振。而在聂书慎的述说中,“二品包子”“二御粥”中的“二”,则有第二品类的意思。“皇帝尝尽珍馐美味,什么样的美食没吃过?现在有人说皇帝封了水煎包二品官衔,跟二品大员一样。其实老一辈人都说水煎包是被皇帝褒奖为第二品的美食,毕竟普通的面食压不过山珍海味。豆粥也一样。”聂书慎说,不管传说如何,豆粥与水煎包都以味美价廉、用料考究、做法精细而深受人们喜爱,传遍全国各地,成为永城最亮眼的饮食文化符号。
二
人,总是爱美食的。
长大后,我们不免怀念曾经的那些好味道。因为我们的味觉里,藏着自身一辈子的过往和记忆。
豆粥与水煎包作为大部分永城人的早餐首选,历经物价、食材、手艺变迁,依旧美味却已不是记忆中的味道。特别是水煎包,有些好味道可能只存在于永城青壮年的回忆中,也可能只存在于聂书慎这些老年人的想象中。
“我听我爷爷和父亲说,他们那时做的水煎包才叫香。”聂书慎说,新中国成立前老百姓都过得很苦,聂家只能推车到集市上做水煎包出售,那时的水煎包也最正宗。包子皮要用小麦精粉、老面发面;馅要用剁碎的本地上好的老黄牛肉,掺上少量纯红薯粉条,加入大量麻油,再放葱、姜、十八味中药大料,用面杖使劲搅拌上劲;包好后放到铁板平锅上煎,适时倒入面水,以激起的大量水气煎蒸包子直至熟透。这样,带着黄黄饹馇和美丽“冰花”的酥嫩可口、美味宜人的正宗薛湖牛肉水煎包就出锅了。在聂书慎的记忆中,这种水煎包的馅极为紧实美味、弹性十足,捏都很难捏开,且新出锅的水煎包内饱含浓汤,一口下去,下酥脆、上软糯、馅弹牙、汤鲜浓,确是包子中的上品。
还有一种更为美味的鸡肉水煎包,如今手艺已经失传。“那时我们家里会专门养一些土公鸡,养到四两重时就成了做鸡肉水煎包的上等材料。”聂书慎说,做鸡肉水煎包需先以刀背将骨软肉嫩的小公鸡连骨带肉砸成肉泥,随后以牛肉水煎包的做法烹制。在老一辈聂家人的记忆中,这种鸡肉水煎包的味道极为鲜美,远超牛肉水煎包。可惜即使是聂书慎,也无缘品尝,只能在记忆中想象其中臻味。
“以前人普遍都穷,有钱人才能以水煎包饱腹,普通人买上几个牛肉水煎包打打牙祭已属不易,舍得买更贵的鸡肉水煎包的更少。”聂书慎说,为了更好地招揽顾客,聂家还出售一种韭菜鸡蛋水煎包,顾名思义韭菜鸡蛋做馅,价格颇为便宜,个大顶饱,但味道欠佳。那时穷苦的顾客还编了一段顺口溜自嘲:“人大愣子狗大呆,包子大了是韭菜。”不过,如果顾客愿意多掏一点钱,聂家还有一种加了少许虾米的韭菜鸡蛋水煎包卖,味道好了不少,但有此“魄力”的穷人寥寥无几。
花甲之年的聂书慎恰如薛湖传世美食的读本,叙述温婉,从容道来的故事里都是心心念念的熟悉味道,那是故乡的滋味。“薛湖牛肉水煎包和永城豆粥是何时创制的,现在都说不清楚,但能查到我们聂家人600多年前便迁到永城,以卖水煎包为生的历史有200多年。”聂书慎说,在自己幼时的记忆中,爷爷那个时代薛湖以卖水煎包为生的只有聂家,而以卖豆粥为生的仅有自己的姑奶奶家。没错,现在水煎包与豆粥这对黄金搭档,数十年前还在各卖各的。
“吃大锅饭的时候不许私人做买卖,父亲和姑奶奶他们都进了公社的饭店做工,水煎包和豆粥自此便合为一体、共同出售了。”聂书慎说,当时饭店里的工人相互交流学习,都能做水煎包和豆粥,大家轮流做,但质量直线下降。因物资紧张,牛肉水煎包内的粉条变得极多,豆粥也没有之前的香甜浓稠了,时间一长很多手艺渐渐失传。“我爷爷、父亲他们曾经起码会做8种粥,可以达到绿豆粥不见绿豆、扁豆粥不见扁豆的境界,可惜现在都失传了。”聂书慎对此极为惋惜。
随着改革开放春风的到来,聂书慎再次重拾聂家旧业,在西城区开了一家薛湖聂记品级牛肉水煎包店,其酥脆鲜嫩的水煎包,配上醇香绵延的豆粥,深受顾客喜爱,让两种美食的名号传遍了永城,为水煎包、豆粥的香味越飘越远打下了基础。
三
长期以来,聂书慎还在薛湖镇经营着一家聂记品级牛肉水煎包店。如今,聂书慎把这个店铺全权交给了儿子聂季秋,自己转而走上了永城豆粥、薛湖牛肉水煎包的光大之路。
聂书慎说,新中国成立前有几人跟着聂家学做水煎包,那时候讲究“三年满、四年圆,五年再给老师挣一年钱”,出师很慢,彼时的薛湖牛肉水煎包还未开枝散叶。“虽然做学徒苦,但那时候讲究必须把学徒当儿子待,要分家产的。”聂季秋回忆,以前凡是冒烟(做饭)的摊必须支黑棚,每片黑棚都有一个德高望重的管事人——“老大”。学徒出师了,师傅必须帮着找“老大”给徒弟支个自己的棚,且要给徒弟置办好锅碗瓢盆等一切用品,待新店开张才算结束。现在,这些限制美食传播的旧俗已经彻底不在了。
千禧年前后,大批人前来向聂书慎学习做水煎包和豆粥的手艺,聂书慎来者不拒,悉心教导。这些人如今遍布北京、上海、河南、河北、山东、内蒙古等地,在当地形成了新的饮食文化,也进一步发展出了更多从业者。此外,豆粥、水煎包的手艺易会难精,加上科技的发展减轻了制作难度,一些水煎包店的帮工或通过网络学习的群众也开起了店,但做的豆粥、水煎包的品质如何则因人而异了。
“接了店铺之后,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父亲三天两头打电话给我,让我切记手艺不能变、品质不能变,保住豆粥、水煎包的老味道。”聂季秋说,父亲退居二线后主要负责传授豆粥、水煎包的制作工艺,最担心的就是自家店铺变了味道。直到现在,聂季秋还是坚持使用永城本地黄牛肉、定制纯红薯粉条和麻油做馅,用面头发面,用石磨研磨、多次过箩的老手艺做豆粥。“父亲总是说,一定要保证味儿不能变,不能为了赚钱丢了传统。”聂季秋说,当下不少店做牛肉水煎包不能保质保量,麻油不香、粉条不纯、肉少肉差、发酵粉和面,还出现了猪肉水煎包、杂肉水煎包、豆芽水煎包等;做豆粥不过箩、不用磨,口感和味道明显不如多年前。即便是聂家,既要考虑成本,又要保证实惠,味道比二三十年前也略有不同。
“真正的好豆粥一口一个坑,质地丝滑不挂碗,回味甘甜;真正的好水煎包丰满圆润、上软下焦、酥嫩可口,从中撕开‘焊’上鸡蛋简直绝了。”聂季秋介绍,如今永城豆粥和薛湖牛肉水煎包可谓火遍全国,让数十万在外永城人走得再远,也有机会尝到家乡味道。但当美食变成商品化的消费,曾经的老味道也在适应市场需求,消磨掉了原真滋味,新味道则更考究从业者的手艺和品格。
每一种美食都有自己的品质,展现了不同的地域文化。聂书慎说,如今永城豆粥、薛湖牛肉水煎包在创制地永城的品质,往往不如外地,那些从永城散往全国各地的店铺往往做得更为正宗。自己现在想为薛湖牛肉水煎包打造一个真正的品牌,提升永城豆粥、薛湖牛肉水煎包的品牌价值,努力让两种美食恢复曾经的好味道。
都说,人世间,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对美食来说,一旦与故乡产生关联,便涵容了一种特定的乡愁。愿不负聂书慎之情,不负永城美食之名。
来源:今日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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