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之时,正是吃狗肉的时光。
每当提起狗肉,便会口角生风,令我垂涎。如今,城里的酒楼食肆都可以品尝狗肉,只是每次吃完,我总遗憾缺少点什么。记忆中山村的“砂煲狗肉”,清香美味,令我回味无穷。
我曾在山区工作多年,有机会与热情的好客的山里人一起品尝“砂煲狗肉”。每到冬天,天气阴沉寒冷,山里人便躲到家里,呵手跺脚,足不出户。这时便是宰狗烹肉的好时节。不过,山里人吃狗肉绝不像当今城里人那样,能登大雅之堂,只不过是几个人围蹲在一起,吆喝着,横七竖八地伸着筷子,争先恐后地向煲里又撬又戳,那热烈的场面,着实让人刮目难忘。
“狗肉滚一滚,神仙站不稳。”山里人的“砂煲狗肉”除了讲究厨艺以外,还注意宰狗方法。我曾亲眼目睹一位高手如何宰狗。他杀狗不用刀,而用短棒。当狗站在他面前时,他用手抚摸狗的脸,让狗受宠若惊,在狗摇头摆尾丧失警惕之际,出其不意用藏在袖中的短棒猛击狗鼻子凹处,狗便一声不响倒地,糊里糊涂变被宰成几大块。由于狗不受惊吓,故肌肉松弛而不充血,煮熟后狗肉爽而不腻,吃时不碜牙,芳香扑鼻。再加上高超的烹调手艺,更是妙不可言。
我第一次吃狗肉“砂煲狗肉”是在工作的的第一年。那一年冬天山区特别冷,漫天雪雨,让人觉得冬季特别冗长。一天傍晚,学校附近的一位老汉请我到他家吃狗肉。还没有进屋,便闻到阵阵肉香,引得我直淌口水。屋内,五六个人围坐在桌前,四周摆着几大碗自酿的米酒,中间一个砂煲,煲下的炭火熊熊地吐着火苗,狗肉在煲里吱吱作响。在主人的带领下,食客毫无顾忌,频频举筷,浓郁的肉香直沁心脾。我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高声攀谈,气氛异常热烈。进屋前的瑟缩沉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背上沁出了汗水……一煲狗肉,让我们忘记了寒冷。
一转眼,离开山区蜗居城市已经二十多年,今年我一定抽空返回那个魂牵梦萦的地方,探望那些善良淳朴的山民,再嚼一次“砂煲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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