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座连着一座,连绵起伏。
水,悠远流长,围着山转。
森林,千沟万壑的赣南大森林。
仲夏,黄昏!
田野里,水稻正抽穗,玉米正灌浆。
山坡上,柿子、香蕉,青翠欲滴!
兆家村,就位于一个山坳中!
村东头的茅草屋中,南南和妞妞两个小孩在玩耍,女主人香莲正忙着做晚饭,劳累一天的男主人斌斌坐在躺椅上,精疲力尽!
“斌斌,把郀子皮削了!”
“斌斌,替孩子擦擦屁股!”
“斌斌,没盐了,去小卖部买袋盐,再带两瓶啤酒!”
“斌斌,鸡怎么还没喂?”
“怎么冇完时冇有时?”斌斌吼道!
“农村居家过日子不都这样?你又不是吃皇粮的,吼什么?”
“你当这么多年兵,挣的还没人家打工挣得多!”
“别人家下地干活出门打工都是两口子,我家就我一个,屎急也请人尿急也请人,要照顾两个讨债鬼不说,还得关照你爸妈,这么多年,我容易吗?”
香莲红了眼睛,斌斌没有说话!
吃晚饭了,看着红薯饭南瓜汤,南南不干了:“怎么又是红薯?我不吃,我要吃肉!”
“南南乖,等忙完这阵,我就做粉蒸肉给你吃!”香莲哄道!
“骗子,又是下次,我不干,我就是要吃肉!”南南不依。
斌斌心情烦躁,扬起巴掌,怼着南南屁股就是一下,骂道:“给娘个憋,再闹就把你扔山上喂狼!”
南南哇哇大哭,香莲忙把南南搂到怀里,冲斌斌吼道:“徕屋砙称王称霸,徕外身就死猫子怔的东西,你打孩子干嘛?有本事打我!”
斌斌气极,丢下碗筷,径直出门,“走吧,出去就别回来,我鸡公啄瞎眼,怎么嫁给你这跟个古董样的憨货?”身后传来香莲的骂声。
斌斌走到一个山梁上,面对黑黝黝的山林,点燃一根烟,陷入沉思。
他想起自己这三十年,一直想走出大山,四处奔波,一事无成!
读书,没读出名堂!
当兵,费尽心力,也只是个没有军籍的志愿兵!
稀里糊涂中,成了家,有了一双儿女!
可日子为何这么难?
自己是贫农,老婆是雇农,两个孩子,咋看咋像贫雇农!
没有背景,想在大城市扎根,真的比登天还难!
我不甘心啊!
恍惚中,斌斌唱起了歌!
一座座山一道道梁
青石板,茅草房
这里是我的家乡
这里有我的爹娘
贫瘠的土地看不到希望
闭塞的交通阻断了梦想
辛勤的劳作换不来丰衣足食
沉重的负担怎奢求诗与远方
我要离开,我要飞翔
去大城市,去拼博去闯荡
那里有霓虹有高楼,有希望有梦想
更有,风情万种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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