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 面 饸 饹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集体粮食连年欠收,我们城西沙乡地带,土质松软,红薯产量到不低,家家户户大半年以红薯食品为主食,红薯面饼子,红薯面窝头,熥红薯,煮红薯,熬红薯干,直吃的胃酸、胃胀、烧心、吐酸水,看到红薯食品就发愁!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那个年代,大人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粗粮细作调剂家人们的口味。那几年,家家都爱压红薯面饸饹来调节口味,红薯面用开水烫面,面要和的软一点,面和好后上锅蒸成薄薄的窝头,蒸熟后趁热将窝头塞进饸饹床子的压窝里,然后用饸饹床子压杆将圆木压塞用力下压,柔软的窝窝便被挤压成圆圆的饸饹条淋在饸饹床子下的水盆里,如有青菜,滴进锅里几滴油,打点浇头菜卤,若没青菜,到咸菜缸里捞几块红白淹萝卜,用刀剁成碎末,搗上两头蒜泥汤,再用饭勺在火苗上烤点黑棉油,嗞啦一声倒进咸菜碎蒜汤里,在温水里捞一碗饸饹,浇上青菜卤或烤棉油咸菜碎卤,拌上几拌,扒进嘴里一口,嘿~,风味独特,柔糯爽滑,筋道舕牙,彻底颠覆了吃红薯食品的味道,一顿饭能扒两三碗。
那时候,一条街上只有一两架饸饹床子,每到饭点,有时四五家等用一个饸饹床子,往往有几家的人在饸络床子前等,一个闷热的中午,我和妹妹去隔胡同二大娘家等饸饹床子,在热的喘不上气来的灶间里,二大娘光着上身横压在饸饹床子的压杆上,两腿跷着奋力地下压,黑胖的脊背上流淌着汗水,二大爷满头大汗,半个屁股坐在压杆上,双手扶着压塞,嘴里不停地骂着二大娘。二大爷胃口不好,烦恶吃这种筋道东西,无奈二大娘愿意吃,二大爷心里不爽只能随和着,今天二大娘面和的轴(硬),窝头塞进去压不出来,二大爷两火并一火,越使劲骂的声音越高,二大娘稍一辩解,二大爷啪的一把掌扇在二大娘满是汗水的肥脊背上,拍起的汗水嘭到了我的眼上脸上。
二大娘老两口无儿无女,尽管二大爷一辈子咋咋呼呼,二大娘宠着他,两人一生恩爱,挨着扇,二大娘边吭哧着使劲边嘟囔: 傻老头子,别打别打,再使使劲就出来啦!最后在我和妹妹的助战下,窝头终于被挤成了饸饹条……
艰难的童年啊,给了我无尽的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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