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漫步于县城的大街小巷,偶尔看到一些小吃店的门头匾额上赫然悬挂着“饸饹”字样的醒目招牌时,一下就把我的思绪牵引到了久远的记忆中……
饸饹面是用饸饹床压出来的,圆的,一条一条的细长面。 饸饹床是我见到的最古老最原始的食品加工机械。用两棵碗口粗的树木做成,分公母,母的在下,公的在上。母的需要选用一截略带纺锤样的树身,在那纺锤的粗处,凿出一个大大的方孔,下面钉上带筛眼的钢板;公的需要做一个与母的身上开凿的方孔一样大小可以自如出入的方木塞,构成一组如车辆上活塞样的组合。然后在这截树身上凿一个卯眼,将那个木活塞套上去。上下两截树身在一头用铁的拴扣连接,另一端为手柄。
饸饹面这种美食就是用这个简单机械加工而成的。饸饹面的最佳原料是小麦面和荞麦面。旧社会,穷人大多吃的是高粱面和玉米面。高粱面和玉米面粗糙松散不筋道,压出的饸饹很短,像牙刷毛一样,煮在锅里就烂成一锅汤了。别怕,巧妇有办法。她们将面粉用开水烫过,再放进干锅里加温,叫“炼面”。炼过的面有了一定的黏度就可以压面了。先烧大半锅开水,将饸饹床架在口径二尺的锅上。把炼好的面团切割成一块一块的,填进饸饹床的方孔里,将床子上的大木塞对准下边的方孔,然后,身强力壮的男人抱了粗壮的手柄,狠命地压、压。一簇粗细均匀的饸饹面就会从饸饹床下部的筛眼里挤出来,落进滚沸的水里。
将煮熟的饸饹面捞出来,经过调制才可以吃。吃饸饹和面条大同小异,不外乎两种,一是热吃,配以羊肉卤或鸡蛋卤浇在饸饹上搅匀吃,鲜而不腻,汁浓味美,口感极佳,这是富人奢侈的吃法。在贫穷年代,用清油炒上一些青菜即可;二是凉拌,将饸饹面过一下凉水,调上盐、醋、蒜汁、香油或糊葱花,喜欢吃辣椒的可以拌上辣椒,这样吃起来油香、光滑、爽口,过喉利索,夏天凉拌甚佳。
20世纪60年代,祖国贫穷落后,农民一年四季靠红薯充饥。在家乡曾经流传着这样一句顺口溜:“红薯面,红薯馍,离了红薯不能活。” 面对单调、苦涩的生活,为了改善一下,调剂调剂胃口,人们就想着法子进行调剂,红薯面饸饹就是一种特殊吃法。将红薯面蒸成馍,然后把红薯面馍填进饸饹床的方孔里进行压制。红薯面饸饹本身是熟的,不用下锅煮,直接可以调着吃。小时候看大人压饸饹挺有趣, 饸饹床在男子汉屁股下极不情愿地工作着,那声音很不中听,让人浮想联翩。接着,一缕锈铁丝般的红薯饸饹面缓缓落下。或平躺锅盖上,或飘落水盆中。那时能吃上红薯面饸饹也觉得是美味佳肴,饱一下口福。
现在条件好了,天天过年般的生活也不知道吃啥好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怀旧心理与日俱增,家乡饸饹面那辣辣的、酸酸的、香气四溢的味道竟然依旧让我垂涎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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