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不知不觉已过去37年了。
现早过了知天命年纪,走南闯北多年,吃过的南方北方美食不计其数,但还是总忘不了1985年7月7日中午在西安市临潼区(原来叫临潼县)骊山中学(原来叫骊山中学,现在也不知道叫什么名了)门口路边摊吃过的一碟西红柿鸡蛋拌凉面那个凉凉的极香极香的味道。
如今我还清晰地记得,那年夏天特别热,那个摊主是一位衣着干净年龄约40岁的妇女,而且还记得那碟西红柿鸡蛋拌凉面是3角钱一碟。
那年,我是一个来自临潼县偏僻山区农村的一个高考考生,在原来就读的那个农村中学经过淘汰率高达70%的高考预考之后,才有幸来到临潼县县城参加正式的高考,当时高考的时间是7月7日、7月8日、7月9日三天,考点就是临潼县骊山中学。
当时,县城对于我们这些农村孩子来讲是平生第一次去的大城市了,而且全村几十个孩子只有我一个经过了高考预考严格筛选,妈妈生怕第一次出远门的儿子外面吃亏,不但给我一大布袋纯白面锅盔(陕西一带特色食品),还硬塞给我2元钱的零花钱,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要跟紧带队老师,自己不要一个人乱跑,小心迷路…… 我就这样带着妈妈的嘱托和期待来到了县城。
现在,还清楚记得,7月7日上午考的是语文,考点教室早早打扫干净而且洒过水,教室里前中后三个电扇也全力工作着,整个考场很凉爽很舒服。但等考完试,一走出教室立即一股热浪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由于下午还有考试也不敢跑远,于是带队老师带我们去骊山中学大门外吃午饭。
那时,第一次见到10多家卖吃食的摊整整齐齐在路边排成一排,也第一次看到面条还可以过凉开水,还可以浇上早炒好的西红柿鸡蛋凉拌吃,当时,西红柿和鸡蛋在农村来说都是奢侈品,谁家舍得自己吃?所以,一看到这个卖西红柿鸡蛋凉拌面的小摊就迈不开步了,光看那洗得白花花的碟子心头都有一股凉爽的感觉,待摊主把盛得满满的一碟又红又黄又白的西红柿鸡蛋拌凉面端上来后,先吸气一闻,那西红柿的清香和炒鸡蛋的油香双重袭来,我早已按捺不住口水直流,拿起筷子一搅,那西红柿的红、炒鸡蛋的黄和当年很少吃到纯小麦面的白立即翻滚汇合到了一起……现在只记得当时吃得很饱,至于具体的味道已记不清了,内心里只留下很香很满足的记忆。
如今,那个一心疼我的妈妈也阴阳相隔多年,我也早已为人父,独生女儿聪明可爱,大学毕业后为了自己梦想去外地打拼多年,她除了电话问寒问暖外,一年想见她一面也很难。
可能真是年龄大了喜欢回忆过去,可每每想起过去,那碟路边摊西红柿鸡蛋拌凉面总是游弋脑海,久久不散。
那碟路边摊西红柿鸡蛋拌凉面,也许不至是我对那年炎热夏日的记忆,也包含着我对自己青春岁月、对慈祥妈妈和所有亲人的追忆……
人生本就是一个先一个人来、再和亲人相聚、亲人再一个个离开的匆匆旅行,记忆和怀念也丝毫改变不了什么,只是自己内心感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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