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它晶莹,着实透亮;
嚼上黏糊,确实绵柔;
一口清淡,真实爽快。
增 暖 去 苦
小日子,同加减运算。积攒尚好佳,淡去哀怨愁。
徽州厨娘,一生耗在厨房。她坚持、他支持,她用心、他费心,她愿意、他中意,长相守、永相随。
她喜于添置衣物、精酿美酒、腌鱼晒肉、煮菜热饭,他勇于披汗扛雨、挑水劈柴、犁田割稻、遮风挡雨。
她给清贫日子加料,有她在,一切满当当;他来消减艰难困苦,有他在,一切稳当牢靠。
默默念叨,我要为他备上热饭热菜。落昏(黟县方言:傍晚),炊烟缓攀升,蓝紫色夜空,北极星闪耀,带月荷锄归。他嗅出,家的味道,独一无二,最是清晰。
干 净 透 亮
前几日,去了一趟树人堂客栈。无意间尝到葛根脆饼,竟唤醒无限童真。去后厨探寻,见老板娘身系围裙,正举锅铲,我俩四目相对,确认下眼神,好比遇故人,从此和她成为忘年交。
记忆里葛根凉粉的模样,透亮晶莹、迷糊粘稠。茶余饭后,母亲端来小碗甜羹,边吹边晾,缓缓走近,喂到嘴边,轻唆小口,甜到心头。抬头望着她,轻说一声,“明天也要吃一碗。”
逢年过节,围坐一桌,摆上一笼屉葛圆,一下功夫,哄抢而光。琥珀色的大个圆,滑亮软弹,隐约可见香菇笋丁,粘牙得很,一扯老长,厚实劲道,真材实料。
平 淡 纯 粹
葛粉也有性子,像徽州人,随遇而安,隐忍坚强,清净纯粹;它的家庭观念极强,无惧风雨,齐心助力,凝聚抱团,不愿分离。
徽州厨娘欢喜制作葛粉,没有谁比她们还了解它的品性。
坐下来,静静听,珍惜(老板娘的名字)不遮不掩,大方说道葛根脆饼的故事。“其实,我就往里头加了点盐,尽量保持食材原来的味道。保证原汁原味,才是最好的手艺。”
她熟练地搅捣葛粉,勾调成糊,抓上大把切好的腊肉丁,再抖一把葱花,用力搅拌三五下,将糊浆统统拨下,接到刷过菜油的电饼铛上,煎至成型,掀盖,在其表面铺匀一颗打散的鸡蛋,待蛋液自觉渗进葛饼,很快合二为一。再压一会,仔细掀看,直到底部烤至锅巴状,焦黄,拎出锅,即刻明亮金灿。
一大张饼,四切为八,边角微翘,焦硬结实,轻钳一角,肉丁撕连,挑弹抖颤,独占一方,仰头侧叼,酥松薄脆,微微拉扯,绵软成条,中见青绿,惊喜接至,再嚼腊丁,柔糯黏弹,蛋香不绝,嘴角滴油。
无 字 情 书
葛根脆饼,更像是一封徽州女子写给远方亲人的信。坚强自立的外表,柔软细腻的内心。
祖孙三代,生儿育女,盼君归来,早日团聚。她想说的,都藏在这张饼里。怨分离,不相忘,是离愁,切不断,挂心头。
她的绵稠情思,他随身携带。
好的,攒起来,给他;麻烦,挡下去,为她。
小吃的出彩,在于巧妇的智慧,生活所迫,亦是生活小乐,真实爽快,百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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