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字号之争的固有桥段再度上演，此次是青岛的“流亭猪蹄”。
最新的消息是：继商标侵权、“山东老字号”双双败诉后，不服的青岛波尼亚食品有限公司(下称波尼亚)又将目光转向青岛鑫复盛餐饮有限公司（下称鑫复盛）的“非遗”申请是否合法化。
近日，波尼亚全力“开火”，分别在济南市中区法院将省商务厅和鑫复盛、在青岛市中院将青岛市政府和鑫复盛均告上法庭。
而波尼亚先后将本该作为通用地名的“流亭”、“流亭村”、“大泽山”等注册为商标，其他任何企业和个体户再用都属于侵权，也被指为“恶意抢注”。
围绕“流亭猪蹄”，波尼亚与鑫复盛相争的行为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在诸如此类的案例此起彼伏的当前，以“流亭猪蹄”为代表的老字号之争又折射了山东乃至中国老字号怎样的困境？未来，包括在内的山东，乃至中国老字号又将怎样突破这一困境？
流亭猪蹄之争
法庭已成为老字号之争的首选之地，事关“流亭猪蹄”的老字号之争也是如此。
最新消息显示：日前，在北京市西城区法院一审判决中败诉，后又被北京市知识产权法院终审维持原判的波尼亚又有新动作：将青岛市政府和鑫复盛诉至青岛市中院，申请该市政府撤销认定“周氏流亭猪蹄制作技艺”列入“青岛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行政行为。
这表明，继商标侵权败诉、“山东老字号”败诉后，波利亚又将目光转向鑫复盛“非遗”申请是否合法化。
事实上，在“波尼亚”提起撤销鑫复盛非遗案之前，这两家企业关于“流亭猪蹄”的争夺由来已久。
公开资料显示：同为青岛市城阳区流亭镇的上述两大企业，在岛城餐饮圈和熟食加工行业均久负盛名。
然而，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因青岛的一张美食名片——“流亭猪蹄”，“本是同根生”的这两家企业却多次对簿公堂：从北京到济南，如今再到青岛。
时间拨回至2018年1月，“周钦公流亭猪蹄”商标持有方的鑫复盛被波尼亚以“侵害商标权纠纷”告上了法庭。波尼亚要求鑫复盛停止使用“流亭猪蹄”商标，并赔偿经济损失100万元。同时被列为被告的还包括北京京东叁佰陆拾度电子商务有限公司。
2017年，波尼亚申请的“流亭猪蹄”获得商标注册，同年，鑫复盛申请的“周钦公流亭”猪蹄也获得商标注册。
就这样，本是青岛一广义地域名称的“流亭”成为波尼亚与鑫复盛相争的核心。
今年2月14日，前述“流亭猪蹄”商标纠纷案宣判，北京西城区人民法院一审作出判决，驳回了波尼亚的全部诉讼请求。此后，不服上述判决的波尼亚提起上诉，被北京市知识产权法院终审维持原判。
北京之行“败诉”之后，不甘上述结果的波尼亚又选择在济南、青岛与鑫复盛对簿公堂，分别在济南市中区法院将省商务厅和鑫复盛、在青岛市中院将青岛市政府和鑫复盛均告上法庭。
权威人士透露，目前该案正在审理阶段，“青岛市中院7月下旬组织了一次开庭，近期将再次开庭审理。”
老字号被恶意抢注，维权难问题频出
老字号“流亭猪蹄”之争的案例并非孤本。
近年来，市场上出现大量抢注知名度较高商标、侵犯他人在先权利、占有公共资源、反复抢注等恶意抢注事件，尤其是从没有品牌保护的年代一路走来的老字号。
据新京报7月28日报道，从京天红到庆丰包子，这些老字号或多或少都遭遇了商标被抢注的问题，北京多个老字号打响“牌匾”守卫战。
分析这些进入公众视野的多起“老字号”之争后，不难发现，其中不乏恶意抢注者。
查询国家商标总局网站发现，早在1997年，波尼亚就抢注了“流亭”作为商标，这意味着，其他任何个人和企业都不能使用带有“流亭”字样的肉食类产品，否则就是侵犯波尼亚的利益。
或许是尝到了甜头，波尼亚后来又抢注了作为地名的“大泽山”作为商标。
就在2018年12月21日，波尼亚又抢注了“流亭村”作为商标，商品类别包括猪肉食品、火腿、猪蹄等。
这意味着，本该作为通用地名的“流亭”、“流亭村”、“大泽山”在被波尼亚注册商标后，其他任何企业和个体户再用都属于侵权。
有媒体曾就此事采访了青岛市老字号企业协会常务副秘书长于康宁。
于康宁认为，就本案例而言，“流亭”是个广义的地域名称，“猪蹄”也是通用食物名称，想要让当地企业，特别是中小经营者在经营中不使用“流亭猪蹄”目前看来不太现实的。
商标之争的背后是利益之争。
“这背后可能涉及企业多方利益博弈。比如，可能为炒作以扩大企业知名度，也可能为为阻击竞争对手，抢夺市场份额，拖延对方发展进程等。” 山东法律界一名人士表示说。
他说，纵观这些争夺战，很多都是同属一地域或一行业，而这样的战争也传递出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意味。
一方面是波尼亚轮番出击，另一方面则是鑫复盛被动应战。同属青岛城阳区的两家企业相争似乎也正在给外界传递了一中“窝里斗”的遐想。
振兴之痛
这边是老字号扎堆儿打官司，“争夺战”的没完没了，而另一边则是振兴“老字号”的现实所需，是两败俱伤还是握手言和、携手前行？答案不言而喻。
但问题是，“利”字当头前，更多是对簿公堂行为下的一决胜负之心。
“这不仅消耗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也影响到老字号本身品牌形象。”山东“老字号”行业一名观察人士表示。
截至目前，山东共拥有省级以上老字号企业346家，其中，经商务部认定的中华老字号企业66家，经省商务厅认定的山东老字号企业280家，这346家老字号平均年龄96岁，具有百年以上历史的企业105家。
统计显示，2018年山东346家老字号企业合计实现营业收入1985.9亿元，比2017年增长9.4%。其中，年营业收入过亿元的企业99家，过10亿元的企业20家，过百亿元的企业7家。346家老字号中，拥有非遗技艺的企业140家，其中14家国家级非遗，52家省级非遗，64家市级非遗以及10家市级以下非遗。
这本事关山东“老字号”的白皮书称，尽管山东省老字号企业总体发展良好，但企业间发展不均衡，不少“老字号”急需振兴。
针对于此，白皮书还阐述了今年山东拟开展的重点工作，如通过文创设计加快老字号新品开发以及推动老字号积极对接资本市场，通过寻求融资、谋划上市、打造创客空间等途径，增强可持续发展能力等等。
然而，就在这样的关口，在“流亭猪蹄”上，波尼亚轮番出击鑫复盛被动应战的情形却没完没了地持续进行。
那么，面对上述争夺，行业真的无良策可参吗？
一个可供参考的案例是柳州螺蛳粉的地理标志保护的做法。去年8月，柳州螺蛳粉地理标志证明商标启用，柳州螺蛳粉协会制定了《柳州螺蛳粉国家地理标志证明商标使用管理规则》，明确了柳州螺蛳粉国家地理标志证明商标的使用条件、申请程序、使用期限和规范、被许可人的权利义务和地理标志证明商标的保护等内容。
各企业抱团发展也使得柳州螺蛳粉产业得到了飞速发展。据柳州市商务局公布的数据，2018年袋装柳州螺蛳粉年产值从5亿到40亿，4年激增了8倍，日均销量突破100万袋。
具体到“流亭猪蹄”，柳州螺蛳粉产业做大做强、各企业共享红利的案例能否给波尼亚和鑫复盛带来借鉴？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冯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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