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爱芳
久住韩城的人都知道韩城美食多。一提起韩城，大多数人都会情不自禁地想到“韩城烧鸡”“韩城锅贴馍”“韩城羊肉汤”……今天我一个老韩城人，我想说道说道我最爱的韩城羊肉面。
我说羊肉面，是因为我爱吃羊肉面。就这一刻，“羊肉面”这三个字已勾出了我唇角的口水。虽说已远离老家韩城数十载，可这数十年里，只要一想起韩城老家的羊肉面，那是一定会想法设法诱拐着老公一起回去吃上一碗。那真真是即使开车跑上几十公里的路，也阻挡不住我吃韩城羊肉面的馋欲。
回到韩城街上，我会一路无视多家羊肉店的诱惑，直奔多年来味觉早已认准的一家。这家店名叫“韩城羊肉汤”，但熟客都会叫“大胡子羊肉汤馆”。这名字很好笑，开“大胡子羊肉汤”店的店主并不是一名大胡子，店主人长得是清秀的很。最初我也为此迷茫了好久，没有胡子怎么叫大胡子？后来才知道是弟兄俩，大虎和小虎。
我自我感觉店名中的“韩城”二字也不用写，开在本街本地的汤店，看着“韩城”二字好像到了外地，嘿嘿，韩城羊肉汤在全国也是很有名的。在天津上大学期间，一次和同学外出，看到一家“韩城羊肉汤”店，感到很是亲切，那天就很大方的请同学们品尝了家乡的“羊肉汤”。只是那家老板不做羊肉面，很是遗憾，当然汤的味道也没有老家的正宗。但当时第一次离家，又在千里之外，能吃上老家的味道，已经是很不错了。
是啊，韩城羊肉汤只能是韩城的，是韩城人的。中国有那个小城，小镇，那个都市能像我们韩城人这样热切的期盼着喝碗羊肉汤，更为快意的是品食用这样鲜美的汤汁熬出的羊肉面，那吃起来真真是一种惬意。吃着这样的面食，心里会挟裹滋生出好多情感。我们韩城人出门多日，回家首件事情就是先到汤馆喝碗汤，然后再提着行李慢悠悠回家。嘿嘿，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的人像我们韩城人喝汤喝得这么认真，吃面吃得是这么兢兢业业呢！我吃老家韩城的羊肉面，只要有可能，定是会百分之百的努力，吃出一种心情，一种味道，一种心满意足。
未进店门，守在柜台处的店主人“大胡子”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我们，热情地和进店的老公打着招呼。虽说我才是土生土长地道的韩城人，可毕业后，一同在宜阳二高上班十数载的老公比我人缘好。老公偶尔会有朋友邀请主持婚礼，会干司仪，多年场面上混，到哪儿都脸熟。每次回来，大多时候，我和孩子们坐在桌子旁，老公一边报饭一边和“大胡子”聊几句。我们一家四口，竟然报上三种饭食。我当然是冲着羊肉面而来的，儿子喜欢喝羊肉汤；女儿则喜欢吃羊肉糊饽，又叫嚓馍；而老公呢，多年一起生活，就连生活习性也熬磨的比较一致，最初喜欢喝汤的老公不知何时起也随我一起吃起了羊肉面。
在我们一家闲聊静等时，厨师已开始手脚麻利地为我们做饭。不一会就将饭端了出来。先是儿子的羊肉汤，汤清醇诱人，碗底是冲泡的馍，上面架着几片肉。儿子喜欢先把浮在上面的肉片吃完，然后将泡软的馍一条一条挑着吃。羊肉汤里泡的馍也有说势的，叫“韩城锅盔”，也叫“长舌头馍”，是把大舌头般的方烧饼烤得像千层饼一样，外边一层焦黄，里面层层软嫩。儿子在吃着精细的馍条时，我是多想尝一口啊，我也喜欢锅盔馍泡在羊肉汤中又酥又脆又香的味道，但我更期待那一口羊肉面。我的羊肉面上来了，还未吃面，羊肉汤汁特有的香味就已冲撞着鼻子里的味蕾，羊肉面的色相也让我视觉大为愉悦。偌大个淡绿色瓷质汤碗里，白而细的面条浸泡在浓浓的汤汁中，中间夹杂着红红的西红柿和胡萝卜，绿的蒜薹和青菜，黑色的木耳等等。这面的色相早已撩拨起我的食欲，可我还是会先对着碗口眯着眼睛做一个深呼吸，而后沿着碗边呡上一小口汤汁，先让羊肉汤的香味进入体内，让这地道的羊肉体面鲜美的香味从口腔处开始弥漫。因为我口味偏重，嗜辣，喜欢再往碗里放一些辣子和醋。老公口味偏淡，不喜醋，只是偶尔也会学我放点辣子。我吃起面来吃得是热火朝天，满脸的惬意；老公虽说也吃得爽口，可每每学我放辣椒时，吃完面后，额头总要出一层细汗。
一般，羊肉面做好了，应该立马吃，迟一些时候，面就会坨。面坨了，吃起来就不爽滑了。一碗鲜活生香的羊肉面放于眼前，一个经常吃面的人，嘴是很难会忍住不掉下涎水的。再想想那些饥肠辘辘半途下来的食客，怎会忍住不吃上一碗色香味美的羊肉面呢！
色、香、味超佳的羊肉面打开了我味蕾的盛宴。一份上好心情，就从羊肉面里头满满溢出来，越吃越美味，越吃越香。每每吃羊肉面，只有在这家店里才能吃出韩城的味道，吃出韩城人的惬意，那真真是心情和味觉同时如鲜花般灿烂。
吃饭期间，我注意到店里一直人来人往的，店门口也停了好几辆车。邻桌两个人吃完饭大声的交谈也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家面、汤不错吧？”
“嗯嗯，好吃！从洛阳开车来这儿，喝一碗地道的汤，吃一碗正宗的羊肉面，这趟值了！”
“下次从来吧。”
“好，再来了，我请你啊！”
这就是韩城大胡子羊肉面。每次吃面，那么大大的一碗，我都吃得一滴不剩。而每每当我端起碗喝下最后一口汤时，儿子、老公、女儿都会装得很是惊讶的样子看我，我懂他们的意思。在他们眼里，我这个平日里一小碗面还挑来挑去的人，竟然会吃这么大一碗，有这样的胃口。哈哈，看起来不是我饭量小，而是某人做的面条没有老家的羊肉面好吃啊。心直口快的儿子还是会忍不住吃惊地说：“老妈，你也太造了！这么大一碗一滴不剩啊！”我什么也不想说，只是微笑着体会捧腹的感觉。
韩城羊肉面，那是吃一碗就让人回味无穷的面，是一碗深深留在韩城人记忆中的面。最初吃羊肉面，吃的是面香、汤鲜、味美；离开家乡，再回韩城吃羊肉面，吃的是一种情感，一种老家的味道。
不知道羊肉面是不是韩城人的乡愁？但我相信，在外的韩城人闲暇时，都会想起那藏在心里的味道。那味道也许是老家一碗的凉粉，也许是一碗羊肉汤，可我知道，我的乡愁就是那一碗羊肉面。
作者简介：
王爱芳，网名丫头，河南作家协会会员，1976年生，宜阳实验高中英语教师。酷爱文学，有感而发，一直默默书写生活中自己喜欢的人和事。发表主要作品：报刊杂志发表散文《爹大娘亲》，《岁月凉粉儿》，《月亮花》，《端坐街头的高贵》，《想娘了啊想娘》，《梦桃花》等，报告文学《小城•先生》，长篇小说《黄花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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