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滨州一位可爱大叔——李某,花120元买来硅胶材料,制作了一个假外星人。
可爱的李大叔
李大叔对外宣称,自己亲眼见过5个外星人。其中一个被高压电线电死,尸体被他保存在自家冰柜里。
正是这位
很快,李大叔因传播虚假信息,被当地警方以“故意扰乱社会治安罪”拘留。
这是山东卫视播出的新闻纪录片讲述的真实事件。
咱先不讨论李大叔多可爱!先问一句,你想过没,这万一是真的呢?
(你要真心觉得有这种万一,那一定先隐藏好自己)
提出了一个有趣的问题
当然,目前公开的消息中,这种“万一”还没有被证实。
但是几个青壮小伙看到此新闻后,虎躯为之一震,乍现灵光。他们认真思考了这种可能性。于是他们想拍一部电影来论证:如果是真的,会不会很有意思?
他们正是孔大山,王一通和郭帆等。
没错,就是那个郭帆——大火主旋律科幻片《流浪地球》两部曲的导演。
流浪地球概念海报
王一通毕业于西南大学新闻传媒学院,是新晋导演、编剧、演员。
至于孔大山,经常“侵泡”在B站的朋友肯定熟悉,他正是短片《法制未来时》里“沉迷于自我表达”的“低成本文艺片导演”兼“犯人”。
现实中的孔大山本科毕业于四川传媒学院,研究生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也是导演、编剧、演员。
孔大山自导自演短片《法制未来时》
既然专业对口,说干就干。
孔大山与王一通打磨好剧本后,于2020年初筹备开拍,受疫情影响,直到11月《宇宙探索编辑部》才正式开机拍摄。12月,经过37天的拍摄,该片在四川大凉山顺利杀青 。2023年4月1日,内地正式上映。
玄机颇深的海报
其间获奖颇多,尤其经平遥国际电影节得奖后,知名度和影响力一路高涨。不正经历史研究所所长徐腾更是奔走相告(顺便提一句,要是看过徐腾的演讲——《他奶奶的庙》,会对看懂《宇宙探索编剧部》有所帮助)。
目前《宇宙探索编辑部》在豆瓣拿下8.1分的好成绩。
注意一下两个“好于”
说到这,您会想不就是几个虎头虎脑的电影人,被“如果是真的?”的假设“砸中”,然后“玩出”一部又科幻又好看的喜剧电影么?
不卖关子,我看完的直观感受是:确实有点意思。应该是今年截止到今天最值得“被解析”的片子。
很正经得说
那么《宇宙探索编辑部》是如何演绎开头这个新闻的呢?
一/纸面故事,先就着下面这张海报简单说一下电影“纸面的故事”。
唐志军是一头犟驴,但他值得被尊敬
故事开始,唐志军正在接受某电视台采访。唐志军是宇宙探索编辑部一位痴迷于寻找地外文明的年轻编辑。那时候他意气风发,眼里有光,胸怀抱负。他坚信有外星人存在。他认为:找到外星人是人类摒弃纷争与隔阂,再一次进化的唯一方法!
找到外星人
镜头一切,时间来到三十年后,唐志军已经变成蓬头垢面,不善言谈,甚至有点猥琐的中年大叔。
唐志军养的植物
这天,宇宙探索编辑部正在接待赞助方——“阿波罗”太阳能公司的王总、刘总。为了达成合作,已经熬成编辑部主编的唐志军为客户介绍了他的两样宝贝,盖革计数器和航天服。
介绍盖革计数器
虽然航天服(应该是被骗了,假的)是唐志军的宝贝,对方又是连阿波罗是不是太阳神都不清楚的人,他不想给对方多看一眼,但迫于生存压力(主要是迫于搭档秦彩蓉的威视),他不仅让人看,自己还得现场试穿,接着和对方合影。
被迫营业
不出意外,意外马上发生了。唐志军被困在航天服里。最后消防员砸开窗户,把困在航天服里的唐志军用吊车从办公室运到大街上,在甲乙丙丁等等吃瓜群众的瞩目下,锯开航天服,唐志军才得救。
晕在航天服里
传统期刊江河日下,编辑部穷得连暖气费都交不上,结果窗户还给砸破了。本想用在精神病院演讲赚的钱来交暖气费,结果唐志军的姐姐和外甥找上门,外甥要结婚。作为舅舅的唐志军只能把演讲费以及几乎全部的积蓄给了姐姐。
交钱
原来这三十年里,唐志军还经历了离异。唯一的女儿判给了妻子。几年前女儿抑郁症自杀了。生活中他只有姐姐,外甥,以及同在编辑部的好搭档秦彩蓉。
“褪色的喜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唐志军那台平时只播放“雪花”的,用来接收宇宙信号的电视机突然坏了。唐志军“如遭五雷轰顶”,他冥冥中感到“外星人来了”。在那日苏的帮助下,唐志军掌握了世界上几乎同时发生的,能与“电视机坏掉”相关联的“异象”新闻。
唐志军强烈地感觉到,外星人来了
其中有一条新闻指向成都西南鸟烧窝村。有人目睹一个发光的人拿走了石狮子嘴中的石球。事后人们发现石狮子的嘴和牙齿完好无损。于是唐志军提出要赶往鸟烧窝一探究竟。可是经费从哪来呢?
西征动员会,唐志军在演讲
唐志军被切坏的航天服发挥了最后的价值。它作为道具被卖给了郭帆,去参与《流浪地球2》的拍摄。有了这笔费用,唐志军、秦彩蓉、那日苏终于踏上了寻找外星人的西行之路。从北京到达城都之后,他们与唐志军的“粉丝”——晓晓汇合,至此组成了4个人的西行团队。
郭帆与中间人用猜拳的方式决定航天服的命运
千里迢迢长途跋涉之后,他们终于找到那个目睹鸟烧窝异象的大叔。攀谈中大叔爆出一个更大秘密。他这里其实是一个外星人驻地球联络站,他家冰柜里冻着一个外星人的尸体。
哈哈哈,基本是复刻“新闻”
他用一个功德箱检验了唐志军的诚意,然后送给唐志军一根外星人骨头,并告诉他,这个骨头一直在变长。
“接骨仪式”
下一站是鸟烧窝村。在鸟烧窝村,他们遇到了孙大圣,哦不,是孙一通。一位头戴铝锅,随时会毫无征兆地摔倒的年轻人。
与孙一通初次见面
他的使命是等门前的石狮子上落麻雀时,去把消失的石球找回来。孙一通等待的第48天,日食过后,石狮子身上果然落满了麻雀。于是5个人继续西行。
麻雀
他们经历了吃土豆、烧帐篷、遇到迷失的新人、被狗咬之后,电影进入最后一个篇章。唐志军让被狗咬了的秦彩蓉,以及那日苏和晓晓先行返回。自己独自继续深入大山(孙一通在与新人合影后消失了),继续寻找答案。
上山难,下山易,是难是易是个问题
荒野求生开始。
采蘑菇(毒蘑菇)
吃了毒蘑菇的唐志军终于见到和石球在同一天消失的拉磨的驴。
这头驴最后卸去了所有枷锁
在一个废弃的返回舱里,唐志军再一次遇见此前消失了的孙一通。他正在密闭的返回舱中“睡觉”。
孙一通以后怕是再也吃不到土豆了
在和孙一通分别的前夜,唐志军请孙一通问问外星人,人类在这个宇宙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这也是他女儿自杀前夜问他的问题。
人类存在在这个宇宙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这时已经是一个“半仙”的孙一通反问道:如果它们也不晓得呢?如果它们来地球也是为了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呢?注意,孙一通怎么知道他们是“那么远过来”?
孙一通目光平静忧郁,神情忧伤
第二天,等唐志军在睡梦中惊醒,孙一通又不见了。等他找到孙一通时,只见孙一通手握已经变得很长的“外星人骨头”,站在山洞的另一个出口。
孙一通和那个石球
不一会孙一通被刺眼的光和一群麻雀簇拥起来,紧接着被外星人带(接)走。
被外星人抛弃的老唐,就像丢了胡萝卜的驴子
激动而痛苦的领悟
唐志军才真正明白:人类存在于宇宙的意义就是生命本身。
女儿成长的刻度
终于,唐志军回到现实,参加了外甥的婚礼,解散了宇宙探索编辑部。
唐志军在外甥的婚礼上讲起自己的“梦”
他也学着为女儿写诗。但是最后的最后,他却一个字也读不出来。因为女儿的生命已经终结了。可对他而言,那才是全宇宙最大的意义。可惜他明白得太晚。
最后,他一个字也读不出来
最后,唐志军用孙一通留下的那个铝锅种上了新鲜的绿萝。
宇宙得意义全在一口锅里
简单梳理完故事,不难发现整个故事的关键点就在上面那张海报上:电视台采访——电视机带来外星信号——航天服换来“取经”的费用——石狮子和孙一通指明了方向——飞碟车(这个后面说)——火烧帐篷——废弃返回舱再遇孙一通——锅最后成了释然。此外还有驴、萝卜、酒瓶、蘑菇、麻雀等。驴子象征唐志军,萝卜就是他的理想,蘑菇是他的魔障。酒瓶就是欲望,麻雀是“不知鸿鹄之志”的“明白人”。
驴子就是唐志军们
一言蔽之,这一帮青壮年延续了孔大山《法制未来时》(伪纪录片)的荒诞手法,通过让一个“民科”杂志主编唐老师,组队一路向西,历经考验,寻求“真经”,来阐述他们对人生、宇宙、生命、意义等命题的思考。(乍一听怎么很像《一场很(没)有必要的春晚》的玩法呢?对《一场很(没)有必要的春晚》感兴趣的直击链接:)
这么说下来,是不是感觉&34;还不够有意思?那么有意思的点究竟在哪里?
二/人物设计:既在云端飘又在土里刨
1/孙一通
孔大山和王一通两人中至少有一个人有悟空情结的,我肯定。
不信先看孙一通的“装备和技能”:铝锅(紧箍咒),骨头(金箍棒),石头(无骨舍利子,为什么无骨?因为骨头攥在手里);突然掉线(灵魂出窍),瞬间位移(日食当天,在广播站和家之间穿梭,西行路上,从河边穿梭到废弃返回舱),指西针(探路)。妥妥的孙悟空呀。
为“启动超级变换形态”做准备的孙一通
装备集齐马上要飞升的孙一通
还有两处佐证。一:在精神病院,唐志军偶遇了一组cosplay西游师徒的表演团队;二:唐志军团队到达成都后,转车途中遇到在街上抽烟的悟空。他们都镇定,若有所思,像不像孙一通?
悟空在人间1
悟空在人间2
孙一通不是唐志军&34;的成员,因为他“成佛”了,或者他本来就是“佛”。而其他人都被打回了现实。这点后面说。但即便是一个这样的人物,导演在刻画的时候也是非常克制的。尤其是先抑后扬的手法,让孙一通一开始在观众眼里只是一个“乡野怪人”,毫无距离感。
估计和孙一通对接的外星人也热爱文学
2/唐志军
唐志军很像唐僧,他善良,爱唠叨,在意“阿波罗”是不是真的太阳神。他有足够坚定的信念和偏执。他坚信有外星人,而且相信外星人的科技和道德水平远比人类高,他迫切地想找到外星人,或证明外星人的存在。如果仅是如此,唐志军的形象会过于脸谱。
更深沉问题一直在唐志军的手机里
多年来,在他心里,还藏着一个更为沉重的问题:人类存在于宇宙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这也是抑郁症的女儿临死前对他的发问。这条情感线在最后,由暗变明,成了主线。成了影响故事走向,揭示主题的关键线。
此前即便他翻看手机,我们也不知道他在看女儿的短信
所以唐志军像,但并不对标唐僧。他这个民科专家并不是“金蝉子”转世。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普普通通,事业平平,生活充满困难与遗憾,但仍旧一直逐梦的人。虽然最后他才明白生命的意义,女儿的去世成了最大的意难平。但正是如此,才让这部科幻噱头的浪漫主义电影,有了现实意义。
笑对生活,珍惜眼前人,外星人除外
3/秦彩蓉
秦彩蓉是最得力的,最正常的,最爱唐志军的女人。她像八戒一样抱怨,像沙僧一样忠诚,也像悟空一样解决现实生活种各种麻烦。她更像唐志军现实生活中的监护人。她不仅在编辑部上班,还在一家眼镜店做销售。她也被很多男人骗过。电影展示关于她的背景资料就这么多。
玩笑真心话
正是她为观众从一开始理解和跟进故事提供了一个共情的气口,只有透过她,我们才能看见这个故事不偏离现实的部分——生活。有人猜她是唐志军的红颜知己/前妻/情人/爱慕者,都无所谓,这方面是开放的。重要的是她一直是那个明白的人。
确实演得很不错
所以西行的最后,她满是伤心/失望和痛苦地对唐志军喊出了那句:你永远想不明白!
4/那日苏
那日苏(内蒙古人,那日苏在蒙语里是劲松的意思,即高大雄伟的松树),我们只知道他是一个气象站工作人员,因为一个“误会”结识了唐志军。他有趣,沉着,但又嗜酒如命,在他看来找不找得到外星人不重要,只要喝醉了想去宇宙的任何地方都可以。
还是帅的
关键的是,他觉得找外星人这件事很酷,所以他决定帮助并追随唐志军。但是欲望终究是会误点事的,他就是烧帐篷的人。设定上看,他更像八戒。
他烧了帐篷,也烧了晓晓的药
他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观点:牛粪是可以发电的(这是他认识到的科技),但是爱肯定发不了电。你觉得爱可以发电么?
那日苏尝试给晓晓介绍“酒”朋友
5/晓晓
晓晓的身世几乎和唐志军女儿一模一样。父母离异,判给了母亲,得了抑郁症,对宇宙充满好奇,小时候因为近视误以为自己看见了UFO。
晓晓
她追随唐志军一则是为了爱好,二则是为了治愈?唐志军肯定了她,有好奇心是好的。是不是两个人的互相治愈呢?
西行的最后,唐志军重复了这句话
设定上她像沙僧?被抑郁症汇成的流沙河所折磨。好在,就在那日苏烧了帐篷以后,好像她的抑郁症被治愈了。
除了这个几位主角,还有一个摄影师和两个大叔的设计也很有意思。
6/陨石猎人
戴着红帽子,开着飞碟车的世外高人:陨石猎人。他好像金庸小说里的那种神秘大侠,不显山不露水,但是总能快主角一步。他让唐志军的追寻有点竞赛的意思。
第二次见面
更重要的是,他的出现,佐证了唐志军的正确性,提高了整个故事的可信度。但是这个角色,包括海报里的飞碟元素,我在梳理主线的时候没提,为什么呢?你试着想想,如果把这条线在整个电影中去掉,对故事的推进影响大嘛?
第三次“见面”
除非陨石猎人就是最后孙一通口中的猴子。说明他就是被安排的一环。为了保证整个任务的顺利完成。
被扔给狗的骨头回到孙一通手里
7/肖全旺
第二个大叔便是演绎山东滨州李大叔假外星人事件的肖大叔。当故事发展到最后,你发现他说的都是真的。
看大叔的表情,到故事的最后你才知道他是诚实质朴的
但是他为什么要做一个假外星人呢?一则是为了呼应李大叔事件的“精髓”;再则,肖大叔答应为外星人找有缘人,而认定是否是有缘人的标准是:看来者出不出520元。
看到这秦彩蓉和观众都觉得是骗子
但是这几年里,他接待了很多调查人员,没有人愿意拿出520元,所以为了增加可信度,他画蛇添足地做了一个硅胶外星人。合不合理?有不有意思?
肖大叔自封的
8/摄影师
摄影师,是作为伪纪录片必须存在的“角色”。正常电影里面是没有这个角色的,观众一般都拥有上帝视角。但是在这个片子里你随时都能感觉到摄影师的存在。为什么是这种处理呢,我有两种理解。
这种摄影师不行
第一种好理解。为了和观众有很好的交流。比如有些独白的场景,像单独接受采访,这种设计能让人更好得理解故事,亲近故事。
第二种比较大胆:有没可能这是唐志军自己的视角?整部电影从唐志军在宇航服中晕倒开始,直到他参加外甥得婚礼,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梦中醒不来的梦
三/开放的脑洞:估计导演(编剧)都不知道可以推理出多少种可能
我先保守推测一下:《宇宙探索编辑部》的真相
导演或许觉得星际探索不如关注人类自身。所以第一种推理的核心是:人类就是人类存在于宇宙之间的意义,也就是说生命约等于宇宙。所以真相是这样的?先别急,容我慢慢说来。
N万年前的人类涂鸦
N万年前,有一颗红巨星坍塌(或者别的原因),影响到一个地外文明。地外文明的生命体(或者智慧体)主动(或者被迫)到访地球,寻找宇宙的答案。他们在地球建立了秘密基地,其中之一便在成都西南的深山里。他们是我们说的外星人。
孙一通看见的答案和壁画很像
他们多次到访地球,遗落(或者终于找到)了一种物质。他们将这种物质凝练在一个石球里,形成一个能量盒子,或者只是做成了一个样本。他们最后一次离开时没能带走它。
正是这颗石头
直到几年前,外星人再次到访地球,想带走这颗石头,但是任务失败。意外发生,五个外星人中有一个牺牲(或者被滞留),并且变成一根骨头。机缘巧合,骨头被肖全旺收留。肖全旺受托等待一位送骨头回到基地的有缘人。
这颗石球被成都西南深山里的采石场工人(极有可能是孙一通父亲)挖出,误当作一颗普通石头放进一个石狮子的嘴里。不久,采石场发生不明原因的事故,孙一通的父亲离奇失踪,或者死亡。工厂老板看孙一通年幼,无人追责,于是把这两石狮子当作赔偿送到了孙一通家。
那日苏搜索到的新闻内容
多年来外星人一直计划重返地球。但是想要带走石球和骨头,必须依靠人类的帮助。他们需要人类把这两样东西送到他们的秘密基地(位于成都西南深山里的秘密基地)。
电影的最后孙一通才坦白是来送石头
直到又一颗红巨星坍塌(英国媒体报道的那颗),外星人乘机(或者必须)重返地球。同时看到新闻的唐志军一行人开始行动。
那日苏帮唐志军搜索到的新闻
基于他们对人类的了解,针对此次事件,外星人整体的布局中,总共选定了四(或者三个)个人,分别是孙一通,唐志军,肖大叔,陨石猎人。肖大叔负责保管骨头,唐志军负责运送骨头,并护助孙一通到达目的地,孙一通负责联系和执行直接命令。陨石猎人保障每个环节不出错。
外星人回家
最后这几个人都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外星人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这里面有个问题:为什么外星人不直接让孙一通带着石头,去拿骨头,然后送到秘密基地呢?
三点原因:一,孙一通拿不出520元钱,就拿不到骨头。他拿不出钱买吃的也到不了目的地。二,他的瞬移只是短距离的。三,他每次和外星人对接时都会突然掉线,这时候需要人类帮助,避免意外发生。
孙一通第一次毫无征兆地栽倒
所以最后被外星人接走的可能已经不是,或者不完全是地球上“人”的概念的孙一通。他在整个等待和西行的过程中应该是完成了某种蜕变,由一个人变成了既有人的身体又有外星人的“灵魂(或者思维)”的结合体。阴谋论一点,外星人可能已经占据了孙一通的身体。
证据除了他会灵魂出窍,瞬间位移,最后变成一个“圆”消失外,还有几个细节。
1/他家里只有一本新华字典,却会写非常高级的诗。
当然他在这方面有天赋也合理
2/他为醉卧房顶的那日苏拿被子,却没有人察觉。
被子是谁给我拿上来的
3/村民说看见一个发光的人拿走了石球,可后来唐志军发现,村民看见的发光的人很可能就是孙一通。
会发光的人拿走了石头
4/他撒谎,引导唐志军护送自己到目的地。其实他是送石头。
石头本来就是在基地被挖走的
再大胆推测一下其他可能
1/ 从唐志军吃了毒蘑菇开始,毛驴,孙一通,以及后面发生的一切,其实真的都是梦。只是在梦中唐志军找到了答案而已。在婚礼上他也说自己做了一个梦。关键的是他描述的梦和我们看到的内容有出入。
梦见自己飞到了宇宙的边际
2/ 或者这个梦开始得更早。从一开始,唐志军被困宇航服开始,便进入昏迷状态,一直没有醒来,后面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大脑皮层的活动。
3/最后大胆说说陨石猎人。第一种可能,他也像唐志军一样,是一个追寻外星人真相的民科狂人。看到异象新闻,赶到鸟烧窝。但是因为知道太多被秒了。
另一种可能是,他是被安排保障任务完成的“外星人”,同时也是孙一通口中的“猴子”。如果老唐不出现,他才是保障孙一通到达秘密基地的人。
当然可能性最大的结论是,他和唐志军是此次任务的双保险。
三/含蓄的说教:丢掉吃不到的萝卜,珍惜生命
虽然已经成了陈词滥调,但不可否认的是,生命和亲情这一类的主题,对人类而言是永恒得。关键点在于,如何让这些主题不会成为说教的道具,而是产生现实意义,让观众认可,看进去。
最后的最后,导演摊牌了
很显然,《宇宙探索编辑部》做得很不错。最后故事的结尾很科幻,大方承认了外星文明存在的可能性。同时电影的内核却是内向的,反思的,这很不科幻。对唐志军而言是遗憾的,但对观众而言却很温馨,甚至充满了人道主义关怀。仰望星空的同时,一定不要忘了关注人类自身,关注生命。宏大的议题和普通人的生活是分不开的。
具体一点,说回唐志军。
一开始的他,就是套着枷锁,挂着胡萝卜的驴。胡萝卜就是他的理想和执念。
唐志军看见了自己
直到最后,他苦苦寻觅的外星人被他找到了,他也被抛弃了,就像驴卸下了胡萝卜和枷锁。
驴子的胡萝卜付之东流
最后他成了一个开心快乐自由的驴。笑对生活,珍惜眼前人,外星人除外。
笑对生活,珍惜眼前人,外星人除外
电影里面有一处细节刻画得很好。在被狗咬了之后,秦彩蓉只是在抱怨,可是当唐志军之说“算工伤”的时候,秦彩蓉爆发了。她先是追着打,然后抱头痛哭。可是镜头一转,当几人默默朝着山下走的时候,她又恢复了平静,直到唐志军看见“上山下山”的牌子,并停止了脚步。秦彩蓉有些不知所措,甚至绝望。
表演
表演
表演
她让那日苏拨打求救电话,并且像是在提醒唐志军一般说到:有人被狗咬了,没打疫苗,马上就发病了!马上就发病了!她打心底里希望,唐老师能醒悟过来,珍惜眼前人。这一出演员演的真棒,包括表情语气和身体动作。
他最后决定上山
但可惜,这时候的唐志军并没有丢掉自己的胡萝卜,他最后还是决定上山,秦彩蓉才大声喊出了那句:你永远也想不明白。诸公试想,如果秦彩蓉真的死于狂犬病,唐志军当如何?
忘了小时候看哪个电视剧,听了这么一句台词:莫因天边月,错失手中珠。
最后,还是这句:笑对生活,珍惜眼前人,外星人除外。
五/文学功底见诚意
《宇宙探索编辑部》文学策划是一位名叫吕启洋的编辑/副导演。
文学这一块我不在行,读来只觉着很有万青的味道。单把电影中出现的一首诗摘录在这里,供大家赏析。
一
把麦穗摔打成灰
在幽深的咀嚼中 大雪过境
困住风的气球开始斑斓的远行
蝉鸣铺满河床
人们聚在秋天的岸边
一场大火里
在插满羽毛的草堆旁
和归来的骏马对视
破碎蛋壳的月光
被潮汐收回深海
作为交换 水母上山
遮住流动的窗
好奇的鱼游进房子
时间在房间尽头磨洗锈迹
树冠的云落起雪来
他们把甜美的爱灌进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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