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和亲朋好友聊到过年,莫不是感慨如今的年味越淡了。餐桌上的菜肴越来越丰盛了,吃饭的人的话却越聊越少了。酒越来越高档了,但能在一起喝酒的人越来越少了。厨房大了,烟火味却少了。腰包鼓了,笑容少了。新屋有暖气和空调了,却感觉比不上老家的土房子暖和……,年纪越来越长,总时不时回想起小时候过年的情景,岁月的胶片一帧帧地投射在记忆的银幕上,模糊且温暖。
从今天开始给朋友们分享一下陕西关中的年味。开篇就记做《蒸馍》吧。
外人常说“给陕西人一个馍,他可以夹下整个地球”,当然这是一个笑话。但足以证明陕西人有多爱吃馍,“馍夹一切”绝不是空有虚名。肉夹馍,菜夹馍,臊子肉夹馍……。在陕西关中道,大部分人的饮食习惯还是离不开馍,几天可以不吃肉,但绝对忍受不了几餐吃不到馍。
在农村,年事中最重要的一项便是蒸馍。年前蒸白馍,初十左右蒸老鼠包子。餐桌上吃蒸馍,客人走时回礼再送几个蒸馍(凤翔那一带叫回盘)。
馍要白要香,面是关键。留最好的麦子过年用,是庄户人家犒劳自己最好的方式。挑一个温暖有太阳的一天,在井边找块空地,用石头支起灶上用的大锅或者铝盆,加满井水,再倒进半斗麦子,用笊篱上下翻滚搅动着,捞出浮子水面的空壳和衣子(包裏在麦粒外面的壳,类似稻壳)。然后再捞出已经淘洗干净的麦子放人竹筛中,控干水份后再摊凉到竹席上。几番下来水已经变浑浊了,慢慢地侧着锅沿倒掉水,见底后只剩下的麦粒,小石子和野草籽了。
我记事起已经用上电磨了,省了很多人力。80年代,农村一入冬便开始经常停电,每天就七八个小时磨子可以动。因此等待磨面的人总是很多。面要白,磨的时候最开始和最后的面不要,只留中间磨的那部分,收的黑面过完年再慢慢地用掉。正月间客人来的多,备的面肯定要比平日里更多更白些。(末完待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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