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和浩特的皮毛药材贸易在清光绪年,除了原先的旅蒙三大号大盛魁、元盛德、天义德和众多的行事通经营之外,还有许多天津、北京商人瞅准机遇,趁新疆无战事,安定时期,纷纷来到呼和浩特做起了新疆的皮毛生意。大量的京、津、冀商人露面在街头,北京、天津各大洋行的商人买办在呼和浩特建机构,创字号。因此,在北头起的北茶坊一带,纷纷建起了皮毛牲畜市场,呼和浩特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1902年任督办蒙旗垦务大臣的贻谷来归化城上任,后又任绥远将军一职,为了方便吃喝,他不住绥远城的将军衙门,而是经常住在归化城北门外庆凯街的“二公馆巷”内。并经常带领部下官员出入民间饭店就餐。由于此时的归化城饭馆满足不了这些大吏官员和东路商人买办的口味需求,也是为了迎合这位封疆大使及随行官员以及洋行买办商人的口味,一些官厨子便和从京城来的官厨子联合本地人在归化城小东街创办了一家首例东路风味的餐馆,取名“聚锦堂”。
“聚锦堂”是一家由东路官厨子开设在归化城的“东路饭馆”。它面向各阶层人士,是一家综合性的饭馆。它的招牌菜是京城内的宫庭大菜“满汉全席”,一度扬名归化城。给归化城饮食业带来很大的震动。归化城内的最高饭馆“小班馆子”的上层人物也只听说过而没有见过京城的菜肴“满汉全席”。所以每当“聚锦堂”开“满汉全席”时,就连忙过来参观,开开眼界。“满汉全席”是以宫廷(满洲菜)为主,在经历了近二百年的推移,在原有的乾隆时期的“满汉全席”①基础上,溶合了淮扬菜、蒙古、回族、藏族菜、面点而形成的五民族大宴席。有:(六手碟)五香小豆、炸花生米、炸桃仁、炸榛子、炸杏仁、盐炒松仁。(六小菜)冰碗、春菜、炝苦芽、香椿豆腐、火腿芥茉菜、炝芹心,(四冷荤)盐水鸡、酱鸭、香椿虾片、清酱肉;(热菜)凤落燕菜、鸽蛋汤、油鸡炖鱼翅、烤奶猪;(四热炒)抓炒腰花、密汁羊排、松子牛舌、脊抱蛎黄,(八件点心):萨其玛、满州包子、小窝头、马蹄酥、黄糕、肉沫烧饼、八宝饭、炸油盒;(热菜):炭火烤鸭、油爆猪肚头、烤羊腿、如意冬笋、焖犭罕达犭罕、金钱广肚、满洲蒸口鱼、炸鸡腿、烤飞龙、火腿扒头磨、满洲豆炖鹿膝、烩鲜鲍子贝。(四蜜菜):蜜供、蜜果、蜜肉枣、密梨。(二甜菜):冰糖银耳、桂圆肉羹。(热菜):野参、七星肘子、松磨烤鸡、茵陈熊掌、干烂虾仁、松子白鸽、糟蛋鱼唇、塌鹿肉、清汤鹿尾、御府鸭块、清汤鲜具。(八点心):豌豆黄、烘炉酥卷、芙蓉糕、三鲜烧卖、蒸蛋糕、银丝卷、拔丝山药、煎虾盒。(四大件):烤全羊、蔻仁整鸡、黄焖驼峰、清蒸加吉鱼;〈满洲八小炒〉:御府八宝酱御府干贝菜心、御府掐菜辣子、御府椿鱼、御府鸭掌、御府酱鱼丁、御府铁雀、御府香花里脊。〈二甜菜〉:冰糖哈什蟆、蜜汁金枣莲子。〈汉四菜〉:清蒸火方、炒螺片、炒翠豆腐、炒青椒鸡丝。〈八件点心〉:千层糕、炸椿段、木樨糕、满洲蒸饺、小包酥盒、京东菜酥卷、芸豆卷、肉沫佛手卷。〈一汤〉:野人参罐焖群鲜汤。以上是宫廷满汉全席(以满洲菜为主),是清末民初的满汉全席。②摘自《北京民族饭店菜谱》
还有全羊席,这全羊席独到之处就是从羊头到羊尾的一百零八种菜肴中不准露出一个羊字来。据说全羊席因讳慈禧太后的属相而定。如:“迎风扇(羊耳朵尖)、顺风耳(羊耳朵)、开明夜合(羊眼皮)、凤珍珠(羊眼睛)、望峰坡(羊鼻尖)、探灵芝(羊鼻子)、文臣虎报(羊排)、彩云箭(羊肺子)、银丝(羊肚丝)、登泰山(羊蹄子)、五品服(羊杂碎)、春白雪(羊尾巴)等。
“聚锦堂”在归化城存在的时间不长,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绥远城将军赔谷被革职后,“聚锦堂”的京厨子也回到了北京,“聚锦堂”随之歇业。
民国四年(1915年)平绥铁路修到了丰镇,在归化城南进行测量,并准备在南茶坊一带建站,这期间大量的东路商人随之入驻归化城。在城南一带买房置地,修筑了一条以“平康公司”命名的“平康里街”。并且在沿街两傍,盖饭馆,把个慈灯寺以北一带搞的热火朝天,一派繁荣景象。这时期,一下子就创办了众多的“东路馆子”。如“泰和隆”、“四扒馆”、“会元坊”等,这些东路餐馆给归化城的饮食业带来了扒、烤、焦、溜等一系列的东路菜肴。为了招待好客人,还从“平康里”请妓侑酒。开创了在饭馆吃饭叫“条子”的创举。因当时洋行买办的盛兴,一些山西掌柜子们为了做好生意,也纷纷向洋行卖办靠陇。到“东路馆子”泰和隆请客和拉“条子”。在这一时间内开在平康里街一带的东路饭馆生意十分兴旺。从此归化城的餐饮业打破了长期以来由山西人开办一统的的饮食天下。由于好奇和新手段的高招,归化城内众多餐饮经不住这一突如奇来的新风和冲击,纷纷败下阵来退到后台观望或歇业。
在一阵冲击波过后等平静下来,再观望发现,东路馆子由于根基不牢,没有站稳,不如山西人开的饭馆资金实力雄厚,故存在的时间不长,也就二十几年。
“泰和隆”是平绥铁路开通前来归化城兴办的第一家东路餐馆,是由河北昌平人(今北京市昌平区)张振庭创办。此人头脑灵活,思路灵敏,能抓住机遇,是一名实干的生意人。为了扩大生意,改变经营方式,于1927年将设在大北街恒昌店巷西口归化城的“小班馆子”荣升园入股接管。成为大掌柜。又以老乡身份请北京城原御膳房厨师潘起(人称潘聋子),来归化城,“荣生园”灶上任厨师。做了好几年的好生意,此时的“荣生园”虽然依旧挂的是“小班馆子”的牌子,实质上该饭馆已经是东路人张振庭开办的饭馆啦。
大北街东马道巷西口,原先存在一东路饭馆叫“聚锦楼”。它挂的是东路饭馆的招牌,却是由本地人经营管理。这就和北京昌平人张振庭打了个对比,一个是东路人开的是本地饭馆,而另一本地人确开了个东路饭馆。为的就是做洋行买办和大北街东路商人的买卖。故挂起了东路饭馆的牌子。由于不善于经营,所以存在时间也不长。后来被“蜀珍饭店”接收,不久就宣告歇业。其原因是外蒙独立后,外路不通,给走外蒙的“行事通”的买卖带来沉重打击,加上近年新疆又多事,天津各洋行和买办见事不妙,就纷纷撤离,就无疑给经营的“东路馆子”的人带来不祥之兆。
旧城东伍什家街南巷,在城市改造前有一条叫“便宜斋”的巷子。此巷子是以“便宜斋”命名的。而这“便宜斋”就是当年的“东路馆子”。儿时听住在附近白公鸡巷内的老人们说起过这“便宜斋”饭馆,是以东路食品炒菜,大锅贴出名的饭馆。当时咱们旧城人不知甚叫“锅贴”,图名就来到“便宜斋”吃饭,你们别小看,还真引来不少当地人去品尝。于是“便宜斋”是天天满客,买卖一直做的相当旺盛兴隆。年底一算账就是不能挣钱。查找根源是厨师手脚大,不注重成本,虽然落一个好名声,到后来把老本都赔光了,于一九二三年关闭。“便宜斋”虽然作了七八年的生意,却给归化城留下了一个叫“便宜斋”的命名的巷子。
东路馆子在盛兴时为了做洋行买办的生意,小召半道街开了个叫“义聚成”的东路馆子。此饭馆就沾了设在西什五家街一个叫“天巨公”洋行的光。这个“天巨公”经理跟当时绥远省都统关系很好,常有来往,官府的行政工作人员又多为河北、山东省人。因此他们就经常去“义聚成”请客吃饭,后来人们常讲,东路人都统呆几年,“义聚成”就沾“天巨公”几年的光。“义聚成”一直经营到归化城沦陷前停业。“义聚成”是东路饭馆在归化城营业时间最长的饭馆。
关于为什么把呼和浩特已东的饭馆叫东路馆子。过去,呼和浩特是绥远省东西的分界岭。呼和浩特以东叫东路,如“东路二人台”大同炭叫东炭,呼和浩特以西为西路,如西路二人台,包头炭叫西炭。过去所谓的东路饭馆,实际上是东路商人投资和东路厨师炒菜,其余一切勤杂人员都是本地人,到后来,东路和本地厨师相互交流学习,便慢慢地失去源有的独特味道。文曹建成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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