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冬天终于是真的来了,一天比一天冷!
冬天是一个没办法让我欢喜的季节,何况南京的冬天既没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惊喜,也没有淮河以北温暖如春的暖气,更重要的是,南京的冬天,除了彻骨的寒风,与其他三季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在一个自诩一年365天都有绿色和鲜花的城市,着实不能让人生出那种“冬天都来了,春天还远吗”的期待来,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期许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对南京人冬天最值得期许的是什么?对我来说,当然是羊肉喽!吃羊肉不像猪肉,季节性强,冬季的味道最好!冬天来了,是杀羊、吃羊肉季节,也许北方一年四季都是羊肉季,但对于南方人来说,冬天吃羊肉既暖身又滋补。所以,越是北风呼呼吹得紧的时候,市场羊肉档前讨价还价的人就越多,跟着精明的大妈,买了一只羊腿,38元一斤,一只羊腿180元。
国人食羊的历史可谓久远,最早可追溯到一千一百多年前,一些出土的壁画中就描述了当时人们吃羊肉的情景。据说当年孔子周游列国的初期,四处碰壁,举步维艰,有时连饭都吃不上。带去的弟子们只能四处乞讨,一天,偶得一些鱼肉和羊肉,遂将鱼、羊肉混在一起煮,发现其味竟鲜美无比,自此鱼羊鲜便流传开来,而且“鲜”字便是这般得来。到了宋朝,太祖赵匡胤,名将韩世忠,都是羊肉爱好者。元代风气更盛,元宫廷太医忽思慧所写的《饮膳正要》中,含羊肉的菜占了近八成。到了清朝,一百零八道羊肉大宴更把羊肉的吃法发挥到了极致。
羊肉的吃法不一而足,有红焖羊肉、铁板羊肉、烤全羊、清炖羊肉、羊肉泡馍、馕包肉、涮羊肉、烤羊肉串等等。汪曾祺老先生还专门著书介绍,不过可爱的老先生最为推崇的内蒙古手把羊肉,我却无缘品尝。据说是只加一小把盐(也有的不加盐,吃时蘸盐),火候恰如其份,血水消失不久,肉熟而不硬。
众多的吃法之中,我最熟悉也最喜欢的是红绕羊肉,泡去血水,冷水下锅,放入葱姜,大火烧沸,撇去浮沫后煮三五分钟。锅中放少许食用油,放入焯过水的羊肉翻炒,逼出羊肉中的水汽后放入葱姜、桂皮、香叶等调料。炒出调料香味,加入老抽,调料袋(小茴香,花椒等细小调料放入调料袋,防止烧制过程中有太多渣滓。加入水莫过羊肉,大火烧沸改小火焖烧。烧制大约40分钟左右,汤汁减少,羊肉软烂,拣去调料不用。加胡萝卜去膻味,大火收汁,把汤汁基本收尽即可。这样烧出的羊肉没有一点的腥味,油而不腻,保留其天然的香气和质感。如果用高压锅做的,那味道也就差远了。
北方的朋友可能会不屑一顾地说道:没有膻味,那还叫羊肉?确实,相比起北方草原上的羊,南方羊就跟南方人一样温和,对于口味清淡的南京人来说,没有一点膻味才是最好的羊肉。女儿吃羊肉时,甚至要把沾上膻味的胡萝卜剔出来。“金盘堆起胡羊肉,御指三千响碧空。”一只羊腿竟然一天之内就毫无障碍地消灭的干干净净。
剔着牙,听着妻子、女儿的赞扬,不觉飘飘欲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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