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又到了母亲倒栽大葱的季节,我看她不知疲倦的把那些郁郁葱葱的大葱都挖了出来,一堆堆摆在院子里,然后傍晚不急不忙的把原来种过葱的地,又重新备上垄,黑黝黝的湿土覆盖住了表层的灰色干土。
然后她把大葱一排排躺放在地垄里,在覆上土,年复一年乐此不疲,看着前些日子生机勃勃的大葱,此刻仿佛奄奄一息,不用怕,几场雨过后,这些大葱又会变得挺立刚劲,口感更加爽喉。
移栽大葱
东北人对大葱的热爱,不知道具体可以追溯到哪个年代。我记得我儿时的时候,老屋的房后是一条大河,河水清澈、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附近沿着河边就是一些农民自己的开荒地。
这些地里一般种着豆角、土豆、茄子、黄瓜、香菜、辣椒、大葱这些东北人家常见的爱吃的蔬菜,那些奶奶、婶子的常常夏天去到地里轻轻松松几分钟弄上一篮子蔬菜出来,大葱一般都放在篮子顶上。
东北的小菜园
有几个婶子,喜欢一边走一边剥葱,剥去葱外面的黄叶,掰去须根,用右手那么一捋,再在大腿外侧的裤子上把右手那么一擦,左手就拿着大葱边走边吃了,我也试过这样吃,辣味还是有一些,但是不算特别美味。
不过有种情况下,只要有大葱蘸酱就觉得很美味,那就是小学放学饿了的时候,奶奶总会在锅里留上几片玉米干粮,温热的,我就可以直接拿起玉米干粮,再来上两根大葱,给玉米干粮也涂上大酱,一口干粮一口大葱,那叫一个香啊!吃饱了赶紧写作业。大酱也是奶奶自己做的玉米黄豆酱,奶奶活着的时候,大葱蘸酱格外好吃有滋味。
大葱就馒头 网图侵删
东北的孩子什么时候学会吃大葱的,我也没有具体的记忆,好像就像吃其他菜一样平常,当你开始吃主食了,大人吃啥,你看着就会想吃,如果家长愿意给你吃,那么可能你就开始了吃葱的美味旅程,我大抵也是这么被家人带着学会吃葱的。
长大了以后,去了外地工作,很难大大方方的吃上两口大葱蘸酱,因为这个味道不是吃完马上就能去除的,因为工作关系,真的是想吃大葱的时候谨小慎微,要算算明天是什么日子见什么人。
大葱蘸酱 网图侵删
我记得有一次我在外地找到了一家东北菜馆,特别久违的感觉,点了一份蘸酱菜,还要了一根大葱,我当桌蘸酱吃了起来,几乎引来了全餐厅的人来参观,我也真的不是想哗众取宠特立独行,而是真的控制不住那种思乡的情怀。
再后来我的外地朋友们知道了我是东北人,喜欢吃大葱蘸酱,他们真的很包容我,好几个朋友都跟我一起学着吃大葱蘸酱,后来也都吃的还蛮上瘾的,时不时的来上一回,大家一起吃,谁也不嫌弃谁一嘴葱味了。
冬天成捆的大葱 网图侵删
北方的葱也分好几种,有那种粗壮的大葱,一般冬天用来炖酸菜或者炖大锅菜用的葱段,东北人一般都是入冬了一大捆一大捆的买回家,留着慢慢吃,毕竟一个寒冬漫长着嘞,没有大葱怎么能行!这种葱原则上我们不用来蘸酱,除非在没有嫩葱的情况下,也勉强可以凑合,聪明的主妇会把一些大葱根少加一点水,这样吃完了上面的叶子,大葱还可以再长一茬,也不会烂了也不会干掉。
最好吃的葱还是属白露葱,一般在头一年的白露到秋分的时候播种,第二年早春的时候就可以吃到了,经过一冬天的孕育生长,白露葱格外嫩甜,辣里带甜,甜里微辣,细细的但是葱白很挺实,来上一把,再配上几张东北大煎饼,那真叫一个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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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说了,这大葱和煎饼都要属山东的好,属于山东的特产了,其实也有道理,因为东北人很多祖籍都是山东人,好比我的本家就是明朝万历年间去山东省即墨市创建了自己的本家村落,后来又在上个世纪60年代三年粮食自然灾害的时候,爷爷奶奶带着年幼的叔伯从山东跑来了东北。
然后我就成了土生土长的东北人,但是我能听懂一些山东话,也会吃煎饼和大葱,所以,我没有继续往上考证,也不知道大葱究竟是东北人的情节,还是山东人的情节?
煎饼卷大葱 网图侵删
母亲已经栽完了所有的葱,把上面地里的那片大葱头也都摘了下来,葱头像一个个花球,而黑黑的葱子小小的油亮亮的,阳光下我又看到了那些黑土地上的生生不息的希望。
网图侵删 葱籽
在东北这片土地上,假如姑娘出嫁,婆家迎亲的时候新郎也会带着用红纸包好的带四根肋巴骨的整块肉和四根必须带根的大葱来到姑娘家,俗称“离娘肉”。娘家会留下一半,让婆家带走一半,肉寓意是娘家的心头肉,大葱寓意生活充裕,以后孩子聪明。
迎亲离娘肉 网图侵删
这都不算啥,如果你从外地坐车回东北,路过新宾服务站,就会有一份份的干豆腐卷大葱提供,离家乡最近的距离,最真的情怀,我们回来的时候,如果一旦路过这个服务站,大多数游子都会买上一份,车厢里咀嚼着大葱的味道,那是家乡的味道。
干豆腐卷大葱 网图侵删
在东北,没有一根大葱是没有灵魂的,想家的时候请给我来一盘大葱蘸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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