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有个城市论魅力比巴黎、伦敦还大,那就是我的家乡——天津。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人呢,总觉得故乡美。
对我来说:
小时候,乡愁是一段贫气的相声,我在这头,马三立在那头。
长大后,乡愁还是一段贫气的相声,我在这头,郭德纲在那头。
(贫气:天津话,意为逗逼、搞笑、没正形)
现在动不动老说北上广北上广,其实标准说法是,京津沪,特此纠偏。
京津沪里,上海叫魔都,北京叫帝都,天津叫哏都。
讲真,相声要能进奥运会,天津人准能包揽前三,但负责任地说,天津个别地方还是比巴黎、伦敦差那么一点点……但要和国内其他城市比,那绝对是鹤立鸡群,只是天津人不太爱宣传,为嘛不宣传,都忙着吃煎饼果子听相声呢,顾不上,哈哈。
所以,这一集我得先讲讲天津的独特魅力和我作为一个天津人的印象。
1.你们天津人
是不是见面就说相声啊
朋友们给我起个外号叫“饭局活宝”,就是觉得我说话比较逗,记得上学时候,有人问我“你是哪儿人”,我说天津人,对方说,“那你们校服是不是长衫马褂?”我说,“……嗯,是是是,不穿马褂,校长不让进……”我问他“你哪儿人?”她说我是云南昆明的,我说,你们云南人上学不是都骑大象啊?
当然,这是玩笑啦,总之,外地人潜意识里就觉得天津人很幽默,这几十年,借助影视剧、小品,包括郭德纲的相声,天津人这种美好形象就被定格了:幽默、搞笑、逗逼。
天津人的幽默是每天的下饭菜。我看过一个女孩写的经历,说她跟天津的男朋友吃饭,饭桌上爬过一只小强,女孩吓得跳起来,但男生继续吃,女生就问,你没看见蟑螂撒?男生眼皮子都没抬:介我们一块儿的(用天津话读……)。
还有人爆料说,在天津街头,看一妈妈在那儿批评儿子:你不能介样,不能那样 ……旁边爸爸忍不住了,跟孩子说:儿咂,别理介娘们儿,四儿(事儿,天津人说话大舌头居多,呵呵)倍儿多……
(图说:燕小六,正经天津人,在《武林外传》里就是本色出演。)
天津人要是夸孩子,你孩子就是长得跟卡西莫多似的,也能找到夸你的话。要长得好,就说,“看介孩子长得多俊(zun)”;长得一般,会说,“看介孩子长得多耐人” ;要是长得很差,就说,“看介孩子,长得死随他爸!”要是长得跟卡西莫多似的,就说,“哎呀,你看介孩子长得…多哏儿。”
你要真生一卡西莫多,他刻薄起来谁也比不了,会说,“人家孩子,一生下来,那叫小天使,再看他们家介孩子,就一小魔鬼,反正,养介么个孩子也值,天天放床上,两口子一看他,保管避孕,连杜蕾斯都省了。”
网上还有很多天津人的故事,虽然是编的,但也强化了天津印象。
有一个故事,据说是北京人编的,埋汰天津人,说天津人学英文,黑板上有A和B,老师问,介是尼玛嘛?学生站起来,介是尼玛A,老师又问,那介是尼玛嘛?学生站起来,介是尼玛B。
这里插一句,“尼玛”在这里,经常是口头禅,不当脏字用,所以,你跟天津人说话,不要觉得“怎么出口成脏啊”。
(图说:天津话的世界,外地人要慢慢懂。)
还有个古老的段子,也像北京人编的,天津人出国前,学了一句结账的英语,就是how much。结果结账给忘了,一着急,说,吃嘛好?嘛好吃?好吃嘛?最后才想起来,好嘛吃?(记住,用天津话来脑补)
但我不觉得这是讽刺,就是觉得天津人说话好玩儿,每句都是包袱。其实,我和我天津朋友聊天,大家觉得真正好玩儿的是唐山话,比如姜文的《鬼子来了》,这么正经的片子,用唐山话说,能把人笑死。
在天津,和唐山话接近的就是宝坻话啦。其实,大家熟悉的天津话,就市内六区再加上一些塘沽人会讲,像武清、蓟县、宁河、宝坻、静海,都是受周边河北、北京方言影响,只有天津话,孤零零地,飘在那儿(《飘》,名著)。
(图说:别再说赵丽蓉老师是唐山人了,人家正经是天津宝坻银儿)
在文化学上,这种现象叫“语言孤岛”,也叫“方言岛”。这个岛是从哪儿飘过来的,根在哪儿呢?
2.当天津遇见安徽,
老乡,可找到你了
比较普遍的说法是,天津的口音,是从安徽来的,甚至天津这个城市,也主要是安徽人的后裔形成的。
(图说:其实,听听安徽的黄梅戏就会发现,很多对白的口音很像天津话。)
有两拨安徽人,对天津影响特别大,而且塑造了天津话。
第一拨是明成祖朱棣,他被老爹朱元璋派到北京天津一带,当时属于戍边,征的兵基本是安徽老兵,有句话叫,“弱冠不挑,而立不去,天命之年随军去”,天命之年是50岁,老兵一般会带着老婆孩子,来了就定居了。这些人到当地之后,人多势众,所以,他们的语言,慢慢就成为当地的主流语言了。
(图说:天津,意为天子经过的渡口,这个天子,就是朱棣。)
第二拨是李鸿章,李鸿章当北洋大臣,天津就成了淮军大本营,他又很看重老乡,所以很多老乡都投奔他,安徽人越聚越多,天津话再次被安徽化。
(图说:大人,又一波安徽老乡在门口呢)
后来,有天津的专家到安徽去寻根,发现天津话和以安徽宿州为代表的江淮平原,包括蚌埠、凤阳、固镇等地的方言非常像,就跟到家一样,大家几乎说一样的语言。
比如,固镇话“死面卷子”,天津人也这么叫,我们都把白米粥叫“稀饭”,不叫“粥”,玉米面熬的才叫粥,也没有“红薯”这个词,我们都叫“山芋”,管油条叫“果子”,让一个人往前走,都叫“照直走”。
(图说:天津人还管这个器官叫腰子。)
语言学真的很有意思,抓住了一些关键用语,就可以找到根儿。
所以,天津人要见到安徽人,就有乐了,哎,你一安徽人,怎么会说天津话?安徽人也很奇怪,哎,你一天津人,怎么会说安徽话?
(图说:本是同根生,但是我们不相煎)
安徽人在天津绝对留下太多痕迹了,像几大公祠,李公祠大街、周公祠西街、张公祠前街、马公祠胡同、聂公祠等等,这些祠堂的主角,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直隶布政使周馥、淮军名将周盛传兄弟、直隶提督聂士成、直隶总督张树生、天津提督马玉昆等,都是清一色的安徽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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