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蝲蛄,虽然和小龙虾在形体上差不多;但体型要比小龙虾稍小一些。关键是蝲蛄对水质要求特别高,现如今要想见到它们,只有到深山密林的小溪流中,才有可能觅得它们的踪影;所以,现在要想吃一顿蝲蛄豆腐,那真的是很难实现的奢侈了。
我第一次吃蝲蛄豆腐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有一年夏天,单位领导安排我带领系统内的部分财会人员,到离城一百多里以外的大山沟里进行业务培训,我是带队兼教员。那个培训地点虽然在深山沟子;但那地方是三线厂子的集中地:有饭店、医院、商店和银行,只是交通不便,圈在那里:不愁吃、不愁喝,想出山沟没有车。这样就可以让学员们心无旁念的安心学习了。
培训的那个场所是我们系统下属的一家企业,是属于战略物资储备仓库那么个性质的企业,企业领导是个五十多岁的范姓军转干部,人特别好;当年我二十三岁、他五十三岁,整整比我大了三十岁;因此,我尊称他范老。范老用闲置的仓库改造成了我们的简易宿舍:两个大房间,中间夹着一个小单间。两个大房间都是大通铺,男的一屋、女的一屋,我住中间的小单间。
在学习了快一个月的时候,学员们开始抱怨学习太紧张了,要求放松一天。当时学员四十多人,女性比男性稍多一些;除了我没有成家以外,人家大部分都是有家有业的;怎么办?我便找范老商量,范老建议:上午男的到河里捞蝲蛄,女的排队往家里打电话;下午女的收拾蝲蛄,男的排除往家打电话。那时打个电话真的不易,得要号,要完号了不能离开得等,我觉得这个建议很好,就这么办吧。
第二天,捞蝲蛄的工具和向导范老都给安排好了,那溪流就在附近,并且水也就是刚没过脚脖子的样子,非常适合捕捞加玩水;在向导的指挥下:有人在下游支网,有人在上游用铁齿耙子搂水下的卵石,有人拎着桶、有人拿着水舀子等在支网的地方,当铁齿耙子搂到网附近时,两个支网的家伙把网尽量向前、尽量平行着把网从水中抬起,那网中的蝲蛄和小河鱼就被水舀子舀起倒进了水桶里。
就这样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带去的四只大水桶全都装满了,蝲蛄多、小河鱼少(小河鱼游的快跑的多)。回到基地吃过午饭后,女士们开始收拾蝲蛄。范老做示范:盐杀、先揪掉屁股、再掀脑壳、洗净、剁碎,过滤出蝲蛄汁、在锅里烧开,在沸腾的蝲蛄汁中放入捣碎的小白菜,那锅里就渐渐形成“豆腐脑”了。
就这样忙活到下午五点多钟,打完电话的男人们也都顺着鲜味聚到了食堂,那就开吃吧;范老建议:要放松就彻底放松吧,大家都喝点吧;一个来月没让喝了,有些好酒的男女已经偷着买过酒喝了,我只是假装不知道,今天那就放量吧。范老准备了五大桌子酒菜,那个企业的头面人物们也都来作陪了。那是我第一次吃蝲蛄豆腐,只记得“鲜”、真是无法形容的“鲜”。范老号称“范一公”,也就是能喝一公斤白酒的意思;他让我每次喝他量的一半,我也找了几个能喝的男学员,穿插着和他单独比划几口;有几个女学员也不是吃素的,也主动过来敬范老;几位朝鲜族的男女学员,敲着盆子、水桶啥的载歌载舞;就这么一直喝到后半夜、喝到连范老都觉酒了、备的酒也全喝光了、大家才尽兴的回去休息。
我入睡很快、也睡的很沉,正在熟睡时,突然传来众多女人炸庙般的嚎叫声;我本能的冲了出去,在微弱的光影中,我看到有些女生已白条条的冲出了房间;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定是有男的酒后跑到人家女的屋里了;我跑到女的房间:大夏天的、大通铺上一片白花花的;我马上转身冲到男的房间:挨个清点,结果一个也不少。
后来情况搞清楚了:不知是哪个调皮的女士,偷偷拿回来不少的大蝲蛄,然后又偷偷放在了不少人的被窝里;那蝲蛄到处乱爬,惊着胆小的了,一个炸庙,结果引起了连锁炸庙!这半夜惊魂,让我一直瞪着眼睛到天明。
范老好像只那一次放松没太尽兴(那半夜惊魂的事没有告诉他),后期多次提起:捞蝲蛄吧、做蝲蛄豆腐吧,放松放松、让大家喝点吧?我说:算了吧、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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