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老北京的涮羊肉,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东来顺,其实最早的京城涮羊肉不是东来顺,而是前门外的“正阳楼”,也称为“一条龙”。现在这个饭楼依旧还在,也依旧经营清真菜。可是为什么他的名气没有东来顺大呢?这里的原委待我慢慢道来。
1914年,河北沧州人丁德山,在北京的东安市场开了一家饭馆,取名“东来顺”。这丁德山原本是卖黄土的,(就是老北京人家做煤球时,往煤沫子里掺的黄土,以增加粘性。)攒下了几个钱,开了这家小饭馆,以卖火烧,杂碎汤为主。几年下来,略有积蓄,于是盘下了一个二层小楼,开启了自己的事业。可是很不幸的是,一场大火,把老丁的家当烧了个黄鼠狼下油锅——爪儿干毛儿净。差点要了老丁的命。可人家老丁不服输,找朋友借了几个钱,又重新打鼓另开张,并且看上了涮羊肉这个行当。
刚开始,老丁的涮肉并不好,他是门外汉呀!于是他就开始想主意了。第一就是偷。老丁花钱买通了一条龙的厨师,把涮肉的佐料配方给偷来了。又把羊肉的加工方法也偷来了。第二就是改。老丁把偷来的配方加以改进,形成自己独有的配方,用芝麻酱,酱豆腐,韭菜花,卤虾酱,酱油,葱花,香菜按不同的比例兑在一起,吃起来味道极其鲜美。在肉上,他首选的就是一年的西北“滩羊”,其次是张家口外的“口外羊”,这两种羊肉质细嫩,不膻气。口感极佳。羊买来以后,只取上脑和三叉等几个部位,切好码垛,上下用锡纸铺盖,再上边用冰块儿压住,这样,血水被挤压出来,顺锡纸排出,使肉质更加细嫩,吃的时候,将冻好的羊肉切成一寸宽,四寸长的肉片,一斤肉要切出80片来。用铜锅炭火,放水滚开,锅里面只加葱花,姜片。这样的肉有“三吃不老”的美誉。一是挟起生肉片,沾料入口,细嫩无比。二是将肉片在锅里一涮即出,沾料食之,味美无穷。三是久放锅中,肉质不老,食之如初。如果以后大家来北京,想吃东来顺的涮羊肉,不妨就按我说的方法吃吃,保证我没骗您,因为,我已经这样吃过了!
有好货了可不是不愁卖。有正阳楼的涮肉,谁来吃您的。这前儿,老丁就想了一个好办法。他把涮肉放在二楼,一楼还是卖羊杂碎和烧饼,而且,专找拉洋车,和他们说,凡是给拉来客人的,烧饼,杂碎汤半价,而且给得多。嚯,这一下可了不得了,这些个拉洋车的,只要有客人想吃饭,就一个劲儿的替老丁吆喝。拉来客人以后,客人上楼吃饭,车夫们就在楼下喝汤吃火烧,临走,还可以免费带走半斤烧羊肉。您想,老丁的生意能不火吗?一传十,十传百,慢慢地,老丁的买卖可就大起来了。
接着,老丁又包起了菜园子,干起了铜器厂,办起了牧场。菜是自己种的,羊是自己养的,连锅都是自己做的,就这样,凭着老丁的聪明,肯干,能吃苦,终于为我们留下一笔宝贵的饮食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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