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芹菜,大家耳熟能详。明代著名医药学家李时珍曾说:“芹有水芹、旱芹,水芹生江湖陂泽之涯;旱芹生平地,有赤、白两种。二月生苗,其叶对节而生,似芎䓖。其茎有节棱而中空,其气芬芳。五月开细白花,如蛇床花。楚人采济饥,其利不小。
新鲜水芹菜
在很早的年代里,水芹菜多是自然野生的。那时候乡下的溪边、沟中,似乎一年四季都能见到水芹菜的身影。冬春两季更是常见,尤其春季,农家经常采回水芹当菜吃。加点油、盐,再加些姜丝、蒜蓉、豆豉和红辣椒丝,真是色香味俱佳,非常爽口!有时也用茴香豆腐干配炒。将茴香干丝、辛辣的红椒丝,与清香、青脆的水芹菜合炒为一,吃上去满嘴清嫩、醇香的口感,回味无穷。
芹菜炒香干
其实,水芹菜的美味,古人早就告诉我们了:《周礼》中有“芹菹免醢”一词,《吕氏春秋》中有“菜之美者,有云梦之芹”之句。可见,古人对它是很推崇的。这水芹确实不一一般,许多文献都有记载。中药典籍里更多,都是谈水芹之功效的。《诗经小雅采菽》里有“觱沸槛泉,言采其芹。君子来朝,言观其旂。”《诗经,鲁颂,半水》里有“思乐泮水,薄采其芹。鲁侯戾止,言观其旂。”传说泮水之畔的泮宫,是鲁国的学宫,学子们幸得高中后,要在大成门边的泮池中,采几根水芹插在帽子上,再到孔庙祭拜。后世遂有将考中秀才入学宫称为“人泮”或“采芹”,并赠水芹以示祝贺之俗。因此,“采芹” “采芹人” 也就成了秀才、士子、读书人的别称。《初刻拍案惊奇》里便有这样一句话:“他日必为攀桂客,目前尚作采芹人。”《红楼梦》中元妃省亲时宝玉曾有一联曰:“新涨绿添浣葛处,好云香护采芹人。
清烧水芹
然而,这种与读书人紧密相关的水芹,有人却不喜欢。《列子.杨朱》中记载了一个“野人献芹”的故事:“昔人有美戎寂、甘台茎、芹萍子者,对乡豪称之,乡豪取而尝之,蜇于口,惨于腹。众哂而怨之,其人大惭。”纯朴之人以为自己所好也为别人所喜,殊不知却惹来了别人的嘲笑。后人用“献芹”“芹意”“芹敬”等词,谦言自己赠品菲薄或建议浅陋。辛弃疾曾撰《美芹十论》:“故罄竭精恳,不自忖量,撰成御戎十论,名日美....典冠举衣以复韩侯,虽越职之罪难逃;野人美芹而献于君,亦爱主之诚可取。”其意与陆游《书意》诗句“忧国虽忘嫠妇纬,爱君敢进野人芹”异曲同工。这一切皆源于他的爱君之诚、复国之切。“臣闻事未至而预图,则处之常有余;事既至而后计,则应之常不足。虏人凭陵中夏,臣子思酬国耻,普天率土,此心未尝一日忘。”辛弃疾把自己的策论,称之为芹论,献给皇帝,自比“野人美芹而献于君”,可惜皇帝昏庸不识货,就像那乡豪士绅,视美芹为贱物。野人献芹里,献芹之人被众人嘲笑,其实在今天看来,该被嘲笑的,应是那些乡豪和众人的无知。
水芹干锅肉丝
除了美味和营养价值,芹菜也具有阴阳两益的药用功效,尤其降血压的效果十分出色,因此它成了众多人的宠爱。曾经的那些乡豪土绅士所鄙薄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却成为了人们时尚健康养生的当家绿色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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