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堡子的莜面,天峰坪的糕,中大街的碗托香塌脑,教儿埝的羊肉,关河口的虾,老牛湾的黄河鱼人人夸,寺沟的糜米,禹门福的醋,保健美容又养肚,田峰的香米,水泉的杏,刘三的烧肠子有嚼劲儿。”每个地方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美食图鉴,这是偏关县流传的美食顺口溜,我们可以据此寻访地方风味。
不过,此行我是奔着另一味在当地更为大众化的风味而来,偏关人觉得那不过是家常饭,不认为是什么独特的风味。偏关有三酸——“酸粥、酸饭、酸捞饭”。这种流传在偏关、河曲、保德一带的地方风味,早有耳闻,未得亲尝。千里走黄河第一站进入偏关县,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尝一尝。据说,这道家常便饭街头也有售卖,不过只有早上能吃到。一大早,在街头遇到几个从文笔塔晨练完的女人,给我指引了吃酸粥的方向,便直奔附近菜市场。
早7点钟的菜市场还空荡荡的,一进门一辆人力三轮车上放着保温桶,猜想应该是酸粥。摊主热情招呼:“吃酸粥吗?带走还是在这儿吃。”果然不错。鉴于从不曾尝试,不敢贸然要一大碗,让摊主少盛了半碗,以免浪费。原以为,酸粥比米汤略稠,会很酸。没想到酸粥更像焖软的大米饭,入口一尝,也没有想象中“酸”,粥中焖了土豆,软烂的土豆泥和糜子米混在一起,入口沙糯,搭配酸咸菜,也还不错。菜市场陆陆续续有人进来,都是围着买酸粥的。
趁着客人少些,卖酸粥的赫四祥讲起了酸粥的制作过程,几乎日日吃酸粥的偏关人,一般家里都保存有酸浆,只需要用酸浆泡上米,第二天就可以做。若没有酸浆,就需要将糜米或者小米用温开水泡着,大约两天左右,米发酵后,就可以做酸粥了。将土豆在锅里煮上,米下锅后一起焖煮,加些酸浆即可。关于这道地方风味的产生,赫四祥讲,听说是当年日本人来了,人们泡好米,来不及下锅,躲过日本人后,回来发现米酸了,又舍不得倒掉,没想到做出来之后,味道还不错,于是就有了酸粥。其实,酸粥产生的历史久远得多,相同的都是战争导致了这一风味的存在。
偏关,也叫偏头关,曾经是明代的九边重镇之一,是中国历史上的边塞地区,黄河岸边一直战乱频发,尤其是宋、辽、金时期,边塞百姓屡屡受侵扰,时常会出现泡了米下锅却突然要躲避铁骑的情况。等到躲过对岸侵扰的敌兵,泡好的糜米自然已经发酵,战乱中粮食本就珍贵,谁家舍得丢掉呢,久而久之,酸粥便成了一道地方风味。不仅偏关、河曲、保德三地流传,在黄河对岸的内蒙古的一些地区也习惯吃酸粥。不过,偏关最东面的南堡子乡却不好这一口,这个乡距离黄河最远。
任何一种地方饮食的成因,不仅有水土原因,还有历史原因。如果想知道边塞是什么味道,来尝一碗酸粥吧。诗文里的边塞风光在每个人的想象中,而酸粥是实实在在能品到的边塞滋味。
山西晚报记者 李雅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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