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京摘了两个莲蓬,要受到全国人民的谴责。为什么要非要摘这么金贵的莲蓬呢?实在想摘莲蓬,就到孝感来,赏荷茶、摘莲蓬,自由自在。
孝感是水乡,家家门前屋后,荷是常见的植物。沟渠里,池塘里,湖边浅滩里,到处有它的身影。它的长势与人对它的需求关系极大。
如果是需要它最终长成莲子和藕,污沟浊水中,也会有人施肥除草,它就会出落得“朝日艳且鲜”,田田的叶子,美丽的花朵,还有美味的莲子和藕。如果长在野地,那它就与草莽为伍,在有限的空间里,只寂寞生长,只花开花落,无人问津。
家门前的池塘,荷叶密不透风,但莲花少见,即使有一两朵白色的莲花,还开在水中央,根本够不到它。我问老爹,为什么这些荷不开花?老爹说,它是长藕的,开花没用。在老爹的眼里,荷花与黄瓜花、茄子花一样,它们都是作物的花,没有贵贱之分,只要能够结果。我说我想照荷花,老爹说,为什么一定要照荷花呢?菜园子里有各种各样的花,照哪朵都好看。
诗人欣赏荷的高洁,农人欣赏荷的实用。荷花在乡间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荷叶却得到厚爱。荷叶随处可摘,可以当帽子遮阳,可以当方便袋用。荷叶到了厨房,比长在水里更生机勃勃。荷叶开胃消食,止血固精,稍带苦味,荷香清远。从荷叶刚出水就开始进厨房了。小荷才露尖尖角,就有炸荷尖,接着就是荷叶茶、荷叶粥、荷叶饭,荷叶蒸肉、荷叶鸡。期间,还有炒藕带,炒滑藕,先尝鲜。莲米上市,它没有莲花在诗里的待遇,厨房里,它是一种能吃的米。
到了秋天,大伽莲藕隆重登场,莲藕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成了老家的招牌名牌。一锅排骨藕汤,用老家的味道,温暖多少游子的心。赏过荷花的诗人们喝着藕汤,不再探讨荷花在诗里的寓意,而是探讨藕汤的做法。藕圆子、藕合、藕断丝连,是常见的菜名,诗都入菜了。藕做的素排骨,外形上做得跟真的排骨一模一样,朴素的藕也会装,装得太像了。
随遇而安,大俗大雅,这就是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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