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5日上午,一位20多岁的年轻孕妇站在昆明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简称:昆医附一院)神内科重症监护室门口医护通道一隅,一边打电话借钱,一边悄悄地抹泪……她的丈夫从今年4月突发脑炎、癫痫和呼吸衰竭等重病,住院治疗已4个多月了。这120多个日日夜夜,丈夫因病与她不仅停止了正常的语言交流,甚至连思维和意识活动都停止了。
为挽救丈夫的性命,她全然不顾身怀六甲的身体,四处奔走为丈夫筹集巨额医疗费用。尽管她和亲人迄今已举债130余万元,但仍然未见丈夫从漫长的睡梦中苏醒。然而,她眼前必须面对另一个更加严峻的现实:她腹中的婴儿将于9月6日出生了!
丈夫 放羊发病昏厥
醒来还能开车回家
这位意志坚强的女子名叫赵雯(化名),今年23岁,家住云南省昆明市禄劝县乌东德镇龙潭村25号。
据赵雯介绍,她的丈夫名叫徐绍怀,今年24岁。他们家养着100多只山羊,关在村外一处叫打基垭口的地方。
赵雯称,今年4月8日,其夫徐绍怀和往常一样到打基垭口放羊,把车停在羊圈附近后,便徒步赶着羊群在附近的山坡上吃草。没过多久,徐绍怀突发疾病昏倒在地,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醒来,发现自己左侧眼睑被划开一个裂口,流了很多血,却怎么也想不起他之前是如何摔倒的。
父母和家人接到他打的电话,很快赶到现场。此时徐绍怀伤口上的血已止住了,感觉并无大碍的他,又放了一阵羊才开车回家。
辗转三院求治
确诊即转入ICU
赵雯说,一开始,大家以为徐绍怀是不慎失足摔伤,止住血后还能开车回家,应该没什么大事。没想到他回家坐在沙发上休息约半小时,再次朝前摔倒,撞上茶几的一角便昏迷不省人事。之前刚止住血的伤口因再次撞击后血流如注,家人们见状后,又哭、又喊、又是掐捏他的身体,持续10多分钟,才见到徐绍怀渐渐苏醒。
之后,徐绍怀被送进离家约2公里远的乡镇卫生院救治。
“我们乡镇的卫生院毕竟条件有限,医生只为我弟弟的伤口做止血处理,接着要求我们将我弟弟转往禄劝县人民医院做进一步检查治疗。”徐绍怀姐姐徐婷(化名)说,其弟转入县医院后,医生迅速为他做X光、CT扫描等影像检查,并未发现徐绍怀除摔伤眼睑还有其它异常,随后建议他回家静养做进一步观察。
“是啊,当时我们都以为徐绍怀真的没事了。可万万没想到这次回家又铸成大错!”据赵雯回忆,当晚,徐绍怀仿佛变了个人,嘴巴没一分钟消停过,一直在找人说话,感觉他异常兴奋,彻夜无眠。次日一早7时许,徐绍怀第三次发病昏倒!由于不敢轻易搬动他的身体,大家急忙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徐绍怀再次醒来时又一次住进了禄劝县第一人民医院。这一天,医生发现他已出现幻视和幻听症状,意识也显得异常混乱。由于怀疑他得了精神病,随后于4月11日建议其家人将他转往医疗条件更好的昆医附一院急诊科诊治。后因徐绍怀的病情持续加重,该院又于4月13日将他转入神内科重症监护室救治。
连遭噩运
结婚前后接连倒下两至亲
“从他(徐绍怀)发病四个月来,我连做梦都在四处找人借钱,现在为止,我们为医他的病家里不仅卖光了羊群,还借下了100多万外债。可到今天也没有见到他睁开眼睛看一眼我肚子里的宝宝……”赵雯说到这些伤心事早已泣不成声。
赵雯说,丈夫徐绍怀住进重症监护室后,医院逢每周一和周五这两天才允许家人进入病房探视,每每穿上隔菌服、戴上脚套踏入病房,她总是怀揣着满满的信心,希望能见到徐绍怀有所好转,希望他能睁开眼看看她和未出世的宝宝,哪怕只是看上一眼也好。可是,就连这个小小的愿望,她也无法得到满足。
据介绍,就在2019年5月,赵雯生父因不慎从2楼失足坠下,造成老人头部、腰部、四肢及脏器均受重伤,当时已花光家里仅有五六万元的积蓄,经过两三个月的治疗,虽然捡回一条老命却落下终身残疾。同年10月她和徐绍怀结婚不到半年,丈夫又在今年4月8日得此重病。
赵雯万分伤感地说,她的生父虽然落下手足终身残疾,但毕竟命还在。但徐绍怀的情况却丝毫不容乐观,往好处去想,即使捡回性命,也有可能变成一个“植物人”。
赵雯说:“其实,从我丈夫得了重病,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我都想到了!可毕竟我们夫妻一场,无论以后他医治的结果如何,我现在都要竭尽全力去挽救他,但如果命运一定要捉弄我,实在挽救不了他,我也要把肚子里的娃娃生下来,尽我最大努力,把娃娃抚养成人。毕竟娃娃是他和我的亲骨肉……”
说着说着,赵雯再也控制不住悲伤的情绪,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令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据赵雯哭诉,丈夫的病已远远不是徐、赵两个家庭的灾难,他们所欠下这130余万元外债,已涉及到这两个家族的数十个家庭。
赵雯说,现在她已不知道找谁借钱来医治丈夫,同时支付她在医院生小孩的费用。她只知道,为了省钱,她不可能留在昆明住院,只能选择回到禄劝收费相对低廉的医院去生娃娃。
吉凶未卜
是放弃?还是继续治疗?
从昆医附一院出具的一份《病情诊断证明书》中显示,徐绍怀所患的病为抗NMDAR脑炎、继发性癫痫、Ⅰ型呼吸衰竭、ARDS、低血容量性休克、消化道出血、肺部感染、内环境紊乱(低钾低钠血症)、右侧面部皮肤擦伤、左侧肘正中静脉及双侧贵要静脉血栓形成。
该院一位医护人员说,自患者徐绍怀入院以来,由于卧床时间长,必然导致严重的坠积性肺炎。经过医护人员精心治疗,病情已得到有效控制,并持续趋于平稳。不过,由于徐绍怀所患疾病比较严重,截至目前,仍没有足够的把握保证患者一定就能化险为夷。作为一名医护人员,他只能讲,如果患者家属持续配合医生对症治疗,患者就有治愈出院的机会,如果家属放弃治疗,患者将连一丝生还的机会都没有。
是放弃?还是继续治疗?赵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面对已欠下130多万元的巨额债务,加上自己腹中即将出世的孩子,她该怎么选择?
“我真的太难了!真希望能有好心人来帮我们一把,如果有一天,我丈夫能走下病床,我们会用毕生的努力,来偿还这些帮我丈夫治病的好心人!”赵雯十分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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