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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窗外一阵唧唧啾啾的鸟鸣声清脆而嘹亮。丽芳刚打开窗户，一股新鲜空气迎面扑来。灰蒙蒙的天色中透着金色的亮光，仿佛再过一刻，云层里便会射出万丈金光来。
周一早上六点不到，位于深圳一隅闹中取静的大别墅内，保姆丽芳和春玲就开始各自忙碌起来了。
一楼大厅里，春玲先是用软毛的帚扫清理着米白色带着细细缕缕纹路的大理石地板。然后又用半干的干净拖把仔细拖地。
接下来马上开空调通风，七点之前就要把地板晾干。
这个时候是不能用吸尘器的，虽然噪音并不大，但仍然怕影响了二楼的雇主们。
然后春玲才拿着一块洁白的软毛巾，弯着腰仔细擦拭着那些红木家具上的浮灰。每一个镂空雕花的缝隙里，还要用细小的布条伸进去拉锯似的清理。
一直擦到红木家具的每一个地方和光线的交会处都能反射出温润暗红的光泽来。才算是合格了。
花几上那些鲜花不需要每天换水，但花瓶也要每天擦拭一遍，以保持瓶身的透亮。这可是李太的心爱之物。
与此同时，丽芳也在厨房里孤军奋战着。她今天要做的早餐是菠菜火腿鸡蛋卷、排骨山药粥、烤德式肉肠、凉拌心里美萝卜。
还要给李先生榨一杯西芹汁。看从上次血压高了以后，他就吩咐过丽芳每天早上要他榨。
丽芳多数时候都榨了，偶尔忘了买西芹，也短过他几次，他倒也没有追究过。
这年头，正宗的心里美萝卜已经很难买到了。市场上卖的很多都已经是变种的。要么品相就有差异，要么味道和以前相去甚远。
但赵师傅总有办法买到一些以前的纯正老品种。
丽芳把心里美萝卜切成细细的丝，再把香芹也切成细丝，加入拍碎的大蒜和和切碎的香菜，用芝麻油、生抽、鸡精、蚝油，做了简单调味。吃起来清脆鲜甜。
菠菜焯水切碎，火腿煎熟切丁，加入盐，和鸡蛋搅拌均匀后，平底锅里刷油，摊成厚一点的饼，再卷成圆筒状，切成一段一段的，就成了菠菜火腿鸡蛋卷。肉和鸡蛋、蔬菜的三重搭配，让味道咸鲜嫩滑。
灶台上的电炖盅里面是给李太炖的燕窝。
别墅的清晨在外面看起来庄重静谧。只有进入里面，才能发现早就已经在悄悄忙碌着了。
李先生下楼的时候，正好七点。
丽芳已经把早餐端上了餐桌，正在厨房里清洗茶具。
丽芳不知道他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大概很晚吧。
他没有先去餐桌边，而是来到厨房，站在中央对丽芳说：“大姐，明天晚上家里要请客。你准备一下。”
丽芳一听到请客，就如临大敌。
马上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看向李先生问：“要请多少人呀？需要准备中餐还是西餐？”
其实丽芳问这个话有些心虚。虽说也能做一些简单的西餐，但平时还是多以中餐为主。
李先生今天一身浅天蓝色的衫衫配着黑色长裤，一条LV的皮带束着窄腰。丽芳斗胆看向他的眼角，却发现他今天戴了一副黑色镜框的眼镜，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那一点淤青。
李先生和丽芳对视了一眼，转身边朝外走边说：“七八个人，这次准备自助西餐吧。”
这是他要节约时间了，准备边吃早餐边交待事情。
丽芳心领神会的跟了出去，站在餐桌边。
李先生在餐桌边坐了下来，说：“主食和甜品小艾会从西点房里定制拿回来，你只需要准备菜就可以了。”
听了这句话，丽芳的心又放了一半回肚子里。西点正是丽芳完全无法企及的领域。
既然如此，丽芳便说：“那我今天列一个菜单给你和李太看一下，有不妥的地方你们再提出来吧。”
李先生神情愉悦地应道：“好。”
说完，开始喝起了深绿色的西芹汁。丽芳尝过，西芹汁的口感并不好喝。
只见李先生喝下后微微皱了皱眉。
玉娟抱着嘉嘉坐在婴儿床的旁边，嘉嘉手里拿了一个小玩具，正聚精会神的玩着。
春玲来了厨房，默默吃起了早餐。丽芳看到她的发际线处有微微的汗水。
不一会儿，李太带着莹莹，和垚垚几乎同时下楼来了。
莹莹一下楼，就跑过来叫爸爸。站在爸爸的身边，踮起脚看着。
李先生说：“快去吃饭吧，别站在这里了。”
莹莹并不理会父亲的话，转而说：“妈妈，拿一个这个来。”
李太沉着脸说：“你再不吃饭去幼儿园就要迟到啦。”
莹莹对着厨房叫：“阿姨，给爸爸拿一个这个。”边说边用手划着一字形。
丽芳知道她说的创可贴，放下手里正洗着的茶具，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不该去拿。磨蹭着出了厨房。
莹莹大大地叹了一口气，自己跑去了储物柜那边的，使劲拉着药箱。
垚垚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盛了粥，拿了鸡蛋卷开始吃了起来。
李太沉着脸，坐下也开始吃了起来。
李先生已经吃完了，取了纸巾从容的擦擦嘴角，起身走到莹莹身边，蹲下去帮女儿拉出了药箱。
丽芳转身就回了厨房继续清洗茶具。
等到丽芳端着茶盘去沙发那边时。看到李先生带着笑意坐在沙发上，莹莹跪在爸爸的大腿上，父女俩面对面，莹莹一手拿着一只揭开的创可贴，另一只手正在取爸爸的眼镜。
取了眼镜交给爸爸，一伸手，啪一声，把创可贴使劲拍在了爸爸的眼角处，怕没有粘牢，又用小胖手啪啪啪狠狠的拍着。
一连挨了几个耳光的李先生嘴里发生咝咝的低叫声说：“你轻点。”
莹莹停下手，仔细看着。李先生把莹莹拉近了，父女俩紧紧的贴着，李先生把头下巴搁在莹莹的肩膀上，闭着眼睛温情脉脉地说：“只有你一个人疼爸爸。”
莹莹两只手搂着爸爸的脖子，也把头靠在爸爸肩膀上。父女俩都一动不动的享受着这难得的一刻。
丽芳轻轻的回了厨房开始吃早餐。
不一会儿，李太叫道：“你还不过来吃早餐？”
李先生说：“去吧，妈妈在叫你了。”
垚垚吃完早餐，默默起身，把餐椅推回到桌面下，提起书包对莹莹挥了挥手。莹莹也笑着对哥哥挥了挥手。
丽芳又出来，去给垚垚开院门。
李先生已经不在沙发上了，创可贴被撕下来，对折后放在了茶几一角。
丽芳取了纸巾包上，顺手扔在了垃圾桶里。
前院里早已经艳阳高照，垚垚身板挺直的走在石板路上，到了院外，上了赵师傅的车。
这天上午，李太十点多钟回来了。
一回来，就吩咐丽芳去把三楼书房里那些古董花瓶再拿下来。
丽芳依言，打开书房，把那些花瓶搬到电梯门口，放进电梯里。全部搬了下来，才去了厨房做午饭。
等到丽芳做好午饭出来，见到那些花瓶已经高低错落有致的摆放在了博古架上，每一只花瓶都被擦得纤尘不染，散发出古朴清雅的光泽来。
和室内的家具、字画、鲜花相得益彰，传统与现代的结合令这座别墅充满高雅内涵和浓浓的生活气息。
午饭的时候，李太对丽芳说：“阿姨，你下午把菜单开出来吧。”
丽芳回答好。
李太又说：“明天会从外面叫一份三文鱼刺身和鹅肝回来。”
李太简单交待了一下，吃完午饭，抱着嘉嘉玩了一会儿，就上楼午休去了。
平时的一般宴请，李先生夫妇都由着丽芳自己安排菜单。现在两个人都如此重视，想必来的朋友非同一般吧。
丽芳也不由得格外重视了起来。
番茄牛尾汤、芝士焗龙虾、烟肉虾仁蔬菜沙拉、煎牛排、柠檬香煎银鳕鱼、虾仁炒腰果、烤德式猪肉肠、黑胡椒烤全鸡、红酒炖牛腩来一份，上次李太做的李先生很喜欢吃。
丽芳决定再做一个德式烤猪肘，虽然李先生不爱吃，但保不齐别人喜欢呢？反正也不知道来的什么人，先把菜单开给他们看看吧。
还好，李先生夫妇都没有异议。因为烤全鸡和德式烤猪肘要提前腌制，丽芳又特意打了电话给赵师傅，让他明天早早的就去把菜买回来再送垚垚上学。
赵师傅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同事之间相处好了，工作起来是很愉快的一件事情。否则有的时候障碍重重。
李太午睡起来，去接了莹莹的时候，李先生回来了。
一进屋，就问丽芳：“这些东西 谁搬下来的？”
丽芳回答：“李太让我搬的，她自己一个个摆上去的。”
李先生心情颇好的说：“哦，挺好的。”
说完就上楼去换衣服了。
等到李太和莹莹回来的时候，李先生笑着问：“怎么想起搬这些东西下来了？我都忘了。”
李太没有回答丈夫，转而对玉娟说：“把嘉嘉抱过来吧。”
丽芳出来摆餐具的时候，看到李先生走过去看嘉嘉的时候，李太抱着孩子走开了。
莹莹小声说：“妈妈还在你的生气。”
李先生对女儿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去了沙发那边喝茶。
晚餐的饭桌上，莹莹说了几句幼儿园的事情，李太给莹莹夹了一只狮子头放在碗里说：“快点吃完饭我们去上古筝课。”
垚垚说：“对了，莹莹好久没有在家里弹古筝了呀，一会吃完饭弹一首给我们听听吧？”
莹莹大声答应好！扒饭的速度快了起来。
李先生看了一会莹莹，也没有再像以往那样让她慢点吃，而是夹了一小块牛肉，自己慢慢吃了起来。
饭还没吃完，吴老师就来了。莹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吴老师，听我弹完古筝再上楼吧？”
李太冲吴老师微微笑了笑。这是丽芳今天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
吴老师笑着答应了。
饭后，客厅里响起了不是那么动听的古筝曲。李先生和垚垚，还有吴老师都很给面子的站在一边欣赏着。
李太一个人上楼去了，过了一会儿，自己穿上了一件薄薄的外套，手上还给莹莹拿了一件。站在客厅中间听着。
一曲终了，垚垚有些敷衍地鼓了鼓掌说：“好听好听，弹得太好了。”
说完，在妹妹满足的笑容里，连跑带跳的上楼去了。
吴老师也紧随其后。
只有李先生认真的鼓励道：“已经比前段时间好多了，很棒！继续努力吧。”
李太说：“走吧。”
莹莹起身，跟着妈妈朝外走。
李先生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说：“整天板着个脸给谁看呐？”
李太停下来说：“给你看呀，你不知道吗？你想看好脸色去钱晓梅那里吧！”
李先生低吼道：“我已经给你说得清清楚楚了，你别无理取闹，弄得家里死气沉沉的！”
李太说：“是我要搞得死气沉沉吗？是你自己要搞成这样的！你说清楚了就有理吗？就做得对吗？”
客厅里的灯光照得地板上反射出白色的光，却比不上李太的脸色煞白。
莹莹原本高兴的小脸，顿时垮了下去。站着可怜巴巴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
李太看了看女儿，低下声音来说：“走吧。我们上课去了。”
李先生到沙发边坐下喝茶， 把茶杯碰得‘当当’响。
李太换好鞋子，从门外把头伸进来说：“你为了一个钱晓梅跑去和人家打架，还有理啦？钱晓梅就是一个老绿茶！”
李先生转过头去，一脸吃惊地看着李太问：“你在哪里学的这些社会词语？”
李太气咬牙切齿地说：“你又是在哪里学的打架？每次你和钱晓梅做了乱七八糟的事儿，我一说话马上就揪住我的话柄来转移话题！再转移也掩盖不了你们的问题！”
李先升颓废地朝沙发上靠去，无力的挥了挥手，小声说：“你们快去上课吧。别说了。”
李太却依然站在门口说道：“为什么不说了呀？明知道我心里生气，你还在家里搞聚会，你什么意思呀？逼着我强颜欢笑吗？”
李先生又把头转向大门口，低声问：“不高兴就不招待客人啦？那我心情不好能不能在家躺着？”
莹莹拉了拉李太的衣角，小声说：“妈妈我们走吧。不要生气。”
李太张嘴，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牵着孩子走了。
玉娟明知这两天家里气氛不对，一吃完晚饭就抱着嘉嘉上楼去了。
春玲也早就去了地下室。
只有丽芳一个人还在忙着收拾。等一会儿还要准备第二天早餐的食材。
丽芳擦完灶台，一回头，不知什么时候，李先生双手叉着腰，面对着后院站着。
院子里已经是暮野四合，所有植物都隐入了阴影里。
过了一会儿，古筝发出几声粗嘎的声音，丽芳出去看，李先生坐在凳子上，用一根手指慢慢拨弄着琴弦。
看到丽芳跑出来看他，叹了一口气，起身又像自言自语，又像对丽芳说道：“早就想揍姓董的了。君君和垚垚跟他相处就没有哪一次是高兴的。”
说完，一脸倔强地朝大门口走去了。
丽芳追出去看的时候，他正坐在外面的凳子上换鞋。
丽芳笑道说：“看你们把莹莹吓得。”
李先生起身跺了跺脚，看了丽芳一眼，朝车库去了。
晚上风凉，丽芳掩上大门，去了厨房里和面。
想着第二天要请客，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午睡，丽芳这天晚上想早睡着，不到十点就放下手机开始睡觉，可还是熬到快十二点才睡着。
第二天七点不到，赵师傅就把食材全部买了回来。
丽芳把衣服洗了，草草打扫了一下主卧就开始准备今天的晚宴。
李太今天送完莹莹上幼儿园，没有回来。一直到下午三点才回家。看得出来她去洗了头发，而且做了造形。
把一些牛角面包、白面包、法棍、还有两个披萨交给丽芳。一束花放在餐桌一角说道：“一会垚垚和莹莹回来，让他们吃点披萨上楼去学习吧。”
说完就上楼去了。
再下楼的时候，已经打扮停当了。穿着一身宝蓝色丝绒小礼服，胸前垂着卡地亚顶链。耳朵上戴着一对圆润的珍珠耳珠。手腕上戴着一只绿莹莹的手镯。
是另外一只，不是上次李老太太给的那只。
脚下是一双软底白色皮鞋。
莹莹今天是和哥哥一起被赵师傅接回来的。两兄妹一回来，丽芳就拿了披萨，让他们去楼上吃了。
三个保姆吃了一些面包填肚子，玉娟就上楼去了。
春玲一直在厨房给丽芳帮忙。
德式猪肘是先腌再煮，最后才烤的。丽芳拿牙签给它扎上无数小孔，又倒了啤酒和少许的小苏打按摩，才放入烤箱里，上下火220度。
李太下楼后，就开始在布置餐桌了，把买回来的鲜花摆在餐桌一头，然后又去储藏室的酒柜里拿了红酒上来。再摆上酒杯和醒酒器。
忙完了外面的事情，李太进厨房来问丽芳：“阿姨，准备好了吗？”
丽芳回答：“客人来了就可以开始了。”
李先生是先回来的，提着两只食盒交给李太，就上楼去了。丽芳估计是三文鱼和鹅肝。
等到他再下楼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件银灰色的真丝衬衫和卡其色长裤。刚洗过头发，神采奕奕的
夫妻俩谁也没有提昨晚吵嘴的事情。
李先生接了几个电话后，客人就陆续来了。
今天所有的食物都用西餐盘子摆在餐桌上，再放亮晶晶的食物夹，让客人们自己取用。
丽芳戴上一次性的手套，把才出炉的烤全鸡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撕到鸡腿和翅膀的地方，还有香喷喷的汁水溅出来。
撕完摆在盘子里，让春玲端出来。
烤猪肘也出炉了，一整只猪肘，表皮被烤得金黄焦脆，放在盘子里发出当的一声响。
丽芳也用小刀把它切成小块，尽量保持原形放在盘子中间，在周围摆上一圈焯过水的西蓝花。
丽芳端着盘子出去的时候，见到坐着多数都是外国友人，有男有女，金发碧眼。
丽芳只认得一位，就是去年和张小姐一起去过农庄，和垚垚一起钓过鱼的那一位。
餐桌上全程英文。丽芳和春玲坐在厨房间，只听他们一会叽里咕噜说着，一会儿哈哈大笑着。
两人坐了一会，觉得无趣，去了院子里浇水。
过了好一段时间以后，丽芳才听说，张小姐这次出国，不仅办私人的事情，而且还联系了国外生物科技方面的资源，为公司下一步拓展业务做计划。
这个时候，她人还在国外呢。
两人浇完水，站在后院看向客厅里，那些碧蓝的眼睛灯光下闪闪发光，琥珀色的液体在透明的酒杯里轻轻摇曳荡漾着。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热情洋溢的笑容。
一向严肃冷峻的李先生，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频频对客人举杯。
李太手上端了一杯红酒，和手腕上那只碧绿生辉的手镯相映成景。脸上也带了笑容，和身边一位穿着中国旗袍的女客人在说着什么，女客人边听，边点着头。
女客人的旗袍是大红的，上面绣着龙凤图案，她金色的头发盘在脑后，看来是个中国迷。
丽芳很好奇她们在聊什么？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此刻每个人脸上表现出来的笑容都显得那么快乐和真诚。
一会儿，李太款款走向古筝那边坐在了凳子上，戴上义甲，低头开始弹奏了起来。
客人们都停了下来，饶有兴趣看着。
估计他们是不懂得欣赏中国古典音乐的，更多是好奇吧。
丽芳和春玲进屋，听见如淙淙流水的音符在屋内四下飘散开来。
那位女客人双臂一齐撑在桌上，下巴搁在手上，身子轻轻的一晃一晃听着。看样子很享受。
一支曲子弹完，客人竖起大拇指又说起了英语。
李太起身，微微红着脸，回到了座位上。
李先生端起李太的盘子，给她夹了些菜，说道：“再吃点菜吧，别喝酒了。”
李太冲丈夫点了点头。
李太回身，对丽芳说：“阿姨，你上去看看孩子们吧。如果他们饿了，你再给他们拿点吃的东西上去。”
丽芳和春玲一起去了二楼。垚垚正在上一对一的外教课，吴老师在一边陪着听。
莹莹在自己的小书桌上，低头画着什么。
丽芳走过去，看到她画的是一只鸟巢，旁边还有两只大鸟和几只小鸟。
丽芳轻声说：“画得真好。”
莹莹马上用两只手捂着画纸说：“还没画好呢。画好了先给妈妈看。”
行吧，你先给你妈妈看吧。
丽芳又走到垚垚身边低声问：“垚垚，你阿姨让我上来问问你们饿不饿？”
垚垚摆了摆手。继续听课。
吴老师笑着看了丽芳一眼。
莹莹听到了，说：“你给我再拿一个披萨上来吧。”
丽芳很快就下楼，拿了些披萨和面包，用盘子给他们端上去了。
客人们吃完饭后，又去了沙发那边聊天，喝茶、后雪茄。
李太吃完饭就上楼去给莹莹洗澡，哄她睡觉。
春玲帮着丽芳一起收拾餐桌。
今天大家用的夹子夹菜，所以剩下的菜丽芳没有扔，而是把同一种类的放在一只盘子里，放进了冰箱，准备明天吃。
两个人很快就收拾好了，把盘子和刀叉放进洗碗机里，那些酒具的清洗程序不一样，就只能等第二天才洗了。
扔完垃圾，两个保姆便各自回房洗澡睡觉。
客厅里一阵阵叽里咕噜的英文和笑声传来，让丽芳无法入睡。
大概，这才是李先生更熟悉的氛围吧。游刃有余。
钱小姐那边物业的办事效率很高。
周一早上，管芬把君君送去学校后，就把自己的电话给了物业，并说明了情况。
中午，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过来的电话。听声音正是那位养狗的先生。
听了管芬的说明，那位先生很热心，告诉了管芬他熟悉的宠物店，又担心管芬不懂，最后干脆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们去挑吧。有时候不一定有，还得预定。”
管芬说：“今晚您有时间吗？我想等那个小女孩放学了一起去。主要是她想买。”
那位先生回答得很爽快：“没问题啊。我今晚刚好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位先生姓于。两人约好晚上六点半在车库里见面，再一起过去。
下午去接君君的时候，管芬就说了这件事。
君君很激动。催促管芬快点开车。吃饭的时候也急急忙忙的。而且比平时饭量小。
管芬说：“你不要着急呀，时间还早。”
君君脸上的笑一刻也忍不住的露出来。
不到六点半，两人就下楼了。于先生刚回来。还在停车。
君君老远看见了，牵着管芬的手说：“他回来了！”
于先生大概也看到管芬和君君了，从车里下来，笑着说：“上车吧！我现在带你们去。”
他今天穿着一件长款的浅灰色薄毛衣，下面一条蓝色牛仔裤。戴着一副蓝色眼镜。
管芬见过他几次，穿衣服都偏休闲风，钱小姐打听到他们家是做医用器材注塑厂的。单凭穿着，他更像一位有闲人士，很难把他和企业管理者联系在一起。
安全起见，管芬仍自己开了车，带着君君和他一起去了宠物商店。
很巧的是，正好有一只和他一样品种的狗。
于先生不但谈好了狗的价格，又帮忙挑笼子和狗粮，还有一些必要的用品。
给钱小姐打电话说的时候。钱小姐在那边高兴地说：“这么快呀？”
于先生站在一旁，一脸阳光的笑着。还伸手摸了摸君君的头。
君君说：“是啊。于叔叔都帮我们挑好啦。你快点给阿姨转帐来吧。”
钱小姐在那边笑道：“好！妈妈现在就转款。你们要谢谢于叔叔。”
于先生便在一旁笑着说：“不用客气，只要孩子高兴就行了。”
他一股英气阳光的脸让人觉得特别舒服。
钱小姐在语音里说：“太谢谢你啦，我们从来没有养过小动物，也不知道该怎么挑选和喂养。以后少得不要向您请教的。”
于先生说：“没关系的。都是邻居。”
钱小姐说：“小管，那你就付款吧。”
从宠物店出来的时候，君君边走边看着这只小狗笑着。
于先生说：“君君，以后你们就可以和我一起遛狗啦。你妈妈平时很忙吧？”
管芬说：“她确实挺忙的。”
于先生笑着说：“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和运动呀，牵着小狗出去在小区里跑一跑，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不错。”
管芬问：“您家的狗，一直是您牵出去吗？”
于先生说：“主要是阿姨打理，我有空了才牵下楼去跑两圈。一会我把她的微信推给你，以后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她。”
君君已经没有心思听大人说话了，注意力全在那只小狗身上。
李先生家这天晚上的聚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半才结束。
在此期间，李太一直呆在二楼。
当曲终人散，客人全部走完，一楼归于平静的时候，李先生仍一个人在客厅里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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