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肥茶大王”靠“卖楼”维生？
羊城晚报记者 孙绮曼
实习生 郑敏珊
曾经“两茶”走天下的碧生源，现在却要靠“卖楼”维生？近日，碧生源控股有限公司发布上市以来第十次盈利预警公告。公告显示，预计公司去年亏损5000万至7000万元。如果本次估计准确，这意味着碧生源将创2010年上市以来的亏损新高。
而在此前一个月，碧生源对外公告称，将以5600万元出售位于上海市普陀区的几处房屋和该房屋占用范围内的土地使用权，出售事项所得款项净额将用作公司主业发展和营运资金需要。
曾多次靠出售资产续命
从减肥茶到出售资产，“减肥茶大王”一瘦再瘦。事实上，这并不是碧生源首次亏损。碧生源历年公布的财报显示，自2010年9月上市以来，11年中碧生源有6年是处于亏损状态，已累计发布了10次盈利警告。
其中，在2011年-2013年期间，共发出5次盈利警告，连续三年出现亏损，分别亏损4087.60万元、3.42亿元、8997.60万元；2016年受政策影响，产品需要更名，再度亏损6871.40万元；2018年在5月和12月分别发出当年的半年和全年业绩发出盈利预警，创下上市后的亏损新纪录，营收从上年的5.43亿元减少30.3%至3.78亿元，净亏损达9529.90万元；对于去年的经营状况，公司分别于2021年10月、2022年1月5日发布两次警告。
与此同时，记者梳理发现，为了应对亏损、保住业绩，碧生源曾多次靠出售资产“续命”。2018年12月，碧生源以5.55亿元出售北京畅升商务咨询有限公司100%的股权；2019年7月10日碧生源旗下全资附属公司北京澳特舒尔拟作价7500万元出售碧生源食品饮料的100%股权权益给腾龙盛源；2019年12月8日，北京澳特舒尔以4.63亿元的对价出售北京申惠碧源云计算科技有限公司全部股权。
出售资产也的确给碧生源带来了业绩上的回报，在出售了资产后，碧生源披露2019年上半年报显示，公司税后利润为1.91亿元，让公司摆脱了2018年的亏损漩涡，扭亏为盈。
去年11月，碧生源再次出售房产，其间接全资附属公司与买方订立意向协议，出售旗下位于上海市普陀区中山北路的8处房屋（建筑面积为1819.42平方米）及房屋占用范围内的土地使用权，出售事项所得款项净额约为4963万元。
“上一家靠卖房来提高业绩的同类企业，我记忆比较深刻的还是莎普爱思。”对此，奶酪基金经理庄宏东向记者分析称，如果企业本身业绩不夯实，这种“卖楼维生”的策略很容易被资本市场识破并且敬而远之。
营销泡沫迟早会被戳穿
曾经“两袋茶卖出45亿元”的碧生源，如今靠出售资产，这恐非长久之计。作为减肥茶第一股，碧生源主营功能保健茶及其他保健食品，公司的两大核心产品为常润茶和常菁茶。2010年，碧生源就已经有近500家经销商和13万家零售店。
“碧生源减肥茶契合了现代人追求健康体型的需求。在早期，碧生源通过多种打造品牌的方法如大量的广告，将碧生源和减肥茶、减肥等关键词牢牢绑定。加上中国人本身就有很强的饮茶习惯，也契合消费习惯，为它的爆发创造了很好的产品模式。”庄宏东分析称。
早在2007年，碧生源就花了5000万元为公司旗下的产品打广告。这波广告效应，确实让碧生源迅速在行业中脱颖而出，2007年的营收就高达1.6亿元。财报显示，从2007年到2011年上半年，碧生源一共花费了7.8亿元的广告费，占营业额三成，且呈逐年上升趋势。
然而，营销带来的泡沫迟早会被戳穿。据统计，碧生源在公司上市前的2007年至2009年三年内，就曾23次因广告违规被“点名”，在上市之后，也曾经因为虚假宣传就被公开批评多达20次。2017年，碧生源因为在广告宣传方面不符合规定，就被辽宁省内的部门连续点名10次。其广告还因严重欺骗和误导消费者、夸大保健功效等原因，上过广东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黑榜”。
2016年，食药监总局直接打到了碧生源的“死穴”，规定保健产品的名称中不得带有功效性宣传文字，“碧生源减肥茶”这个名字从此消失在市场上。2016年更名之后，占比超过42%的减肥茶一度停产，这就是碧生源当年亏损的主要原因。
除此之外，“产品质量问题”也让深陷亏损泥淖的碧生源雪上加霜。2022年1月，北京市场监管局抽检发现碧生源牌常菁茶（2.5g/袋），“霉菌和酵母”实测值高达390 CFU/g，食品安全标准规定应≤50 CFU/g，超出标准限值6.8倍，该保健食品被判定为不合格。
转型减肥药仍难保业绩
产品质量备受质疑，加上政策、新晋竞争者等多重因素的冲击，依靠单一茶品的碧生源进入了寒冬。
事实上，在2015年，碧生源就意识到单一品类过度依赖的危害，企图自救。一方面，碧生源引入了汇源果汁作为第二大股东，双方在原料基地种植、采购及渠道建设上进行合作，布局上下游纵向集成；另一方面，碧生源试图通过多元化布局产业，推出草本茶、奶茶、茗茶等其他产品。
然而，碧生源的野心并不止于此。2017年，碧生源收购了中山万汉，正式切入了减肥药领域。当年，中山万汉研发生产的奥利司他是国内唯一适用于治疗肥胖症的OTC药品，获得美国FDA、欧盟EMA、中国CFDA均批准的可供选择治疗肥胖的OTC药品。
随着大健康产业的红火，碧生源也从产品端、营销端等进行转型和升级。在2018年中报中，碧生源提到，2018年上半年，其在消息商平台推出了碧生源牌高纤代餐饼干、维生素E软胶囊、维生素C片及维生素C咀嚼片等新产品。羊城晚报记者梳理该品牌消息商平台中的产品发现，店铺内一共有88种产品，其中销量排在前三的分别是碧生源纤纤茶、碧生源白芸豆压片糖果以及碧生源红豆薏米水果茶。
2019年以来，碧生源向减肥药、大健康延伸产品等其他领域的延伸也带来了不错的收获，在收入大幅上涨的同时减肥药也成了碧生源业绩的“顶梁柱”，去年上半年该业务收入比重为42.5%，已稳步超过传统的减肥保健茶。
截至目前，碧生源囊括了肠道健康、美味代餐以及其他健康品类的产品，包括了酵素、益生菌、维生素、代餐奶昔和滴眼液等等，形成了“OTC药品+保健食品+普通食品+医疗器械”的布局。
然而，碧生源的多元化仍然站在重营销、轻研发的基调上，转型多年以来碧生源的营销费用仍然高企。在本次的公告中可看出，碧生源营销的失败仍是本次亏损的主要因素。公告指出，本次亏损主要因为：经销商库存管理措施的变化，导致公司自2021年12月起向该经销商的发货减少从而导致销售金额减少；公司在2021年度“双十一”“双十二”购物节的销售业绩未能达到预期销售金额；所持朝聚眼科的股票公允价值亏损；营销力量的重新布局对集团阶段性收入的影响比预期大所致。
对碧生源来说，未来如何在这些领域站稳脚跟，再续当年“减肥茶大王”的辉煌，转型之路仍漫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