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重点:
1、315临近,未成年人过度消费备受关注。有家长反馈,孩子在快手打赏2万元无法退款,在OPPO游戏刷走一年收入企业不予处理,维权受到百般刁难。
2、律师指出,未成年人未经监护人同意参与网络付费游戏或者网络直播平台打赏等,企业应返还款项的。但未成年人借用监护人账号,确实难以防范和识别。
3、两会期间,有人大代表建议关闭平台打赏功能、禁止未成年人玩网络游戏。但解决未成年人过度消费,仍然需要政府、企业、家长等各界的共同努力。
今年两会期间,未成年人直播打赏、游戏充值等过度消费问题成为备受关注的热点。
对于金钱观和消费观还未成型的未成年人来说,主动远离过度消费诱惑,确实很难。有人大代表甚至直接建议,关闭平台打赏功能,禁止未成年人玩网络游戏,以加强正能量引导。
是否要对直播打赏和游戏充值进行一刀切,还有待讨论。但在日常生活中,未成年人在直播、游戏等上动辄花费数千上万元的案例屡见不鲜,而想要退款,却难上加难。
315临近之际,在新浪黑猫投诉【投诉入口】平台上,不少家长就反馈,在向企业寻求退款时被百般刁难,有些企业明显在推卸相关责任。
“必须提供孩子充值时视频”
今年2月,家住天津的张先生突然发现,一张银行卡里的7万多元竟然不翼而飞。询问13岁的女儿之后,他才得知真相。
“刚开始孩子支支吾吾的,后来才承认说在快手充值了。”张先生说,他查看女儿的快手账号,发现女儿在2020年8-9月之间给快手主播大量充值刷礼物,但目前能够找到的充值记录只有2万多元。
在向快手客服反映情况之后,客服也查到了2万多元的充值记录,但要求张先生提供相关证据是未成年人操作。
“客服要求,一是提供孩子充值的视频,我觉得这是故意刁难人,怎么可能有充值的视频呢?二是提供都给谁刷礼物了,但孩子说具体的她也不记得了。”
更让张先生不满的是,快手客服还以该快手账号的一个评论为由,认为无法证明该账号是未成年人使用。在一个校园霸凌的视频下,该账号评论了一句“这要是我孩子我就弄死他”。
“客服认为这不是孩子能说出的话,但这种评论不是恰恰说明了快手在荼毒青少年,让孩子的价值观受到了不良影响。”张先生气愤地说。
新浪科技在快手App看到,快手也提供了未成年人保护工具的功能,该功能中专门有未成年人退款的入口。根据快手对未成年人误充值退款的条款中,要求1、提供监护人信息及监护关系证明,例如监护人身份证照片、户口本照片等;2、误充值或打赏明细:例如银行流水、微信或支付宝误充值或打赏记录、快手App内误充值或打赏记录等;3、其他举证材料:误充值或打赏的其他相关证明材料。
“个人信息和充值记录我都上传了,但就是没有结果,家里快急死了。客服让提供的证据很刁难人,就是在推卸责任。”他说。
据张先生透露,他已经联系了律师,打算向法院起诉快手。
OPPO游戏也能刷走一年收入?
除了直播打赏,游戏充值也是未成年人过度消费的重灾区。
2021年8月,国家新闻出版署发布被称为“史上最严防沉迷新规”的通知,所有网络游戏企业被要求仅可在周五、周六、周日和法定节假日每日20时至21时向未成年人提供1小时服务。此外,《通知》还要求加强实名验证,强化未成年人防沉迷措施监督管理。
不过,未成年人使用家长账号绕过游戏防沉迷,甚至是被诱导充值的现象依然存在。
王小姐在黑猫投诉上反映,自己的弟弟是未成年人,但却被广东欢太科技有限公司诱导充值,总金额达8000元左右。
据她描述,孩子常年与五十多岁的奶奶在农村一起生活。最近她发现,奶奶的微信自2021年到现在竟然有五十多笔向广东欢太科技有限公司的支付记录,这些金额均用来购买游戏VIP、宝石、金币等等。
“奶奶今年五十多岁了靠种地生活,一年的收入才几千块钱,这一下子刷走七八千块,奶奶接受不了寻死觅活的。”
而在向欢太科技客服反馈之后,客服不予处理解决。给出的理由是身份信息是成年人,支付使用的密码支付,无法确认未成年人操作不予退款。
“试问一个五十多岁靠种地营生的农民会玩这种小游戏,还充值那么多钱进去吗。”她质疑道。
资料显示,广东欢太科技有限公司运营HeyTap平台,推出了包括游戏中心、软件商店、浏览器在内的多款互联网服务产品,HeyTap平台为OPPO旗下。
另外一位用户也遇到了类似的问题。他描述称,弟弟向欢太公司充值14000元左右,而客服却告诉由于充值人输入密码且用的是成年人的身份证登录,不属于未成年人充值不给予退款,“该公司没有刷脸认证,不符合国务院对游戏开发商对未成年人的保护措施,并且理直气壮的告诉我说有没有当时拍下的视频来作为证据。”
如何破解未成年人过度消费退款难题?
辽宁开尔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席旸向新浪科技表示,从法律上来说,无民事行为能力人的向他人的赠予行为可以认定为无效,其法定代理人可以要求受赠人将款项退回。
而根据2020年最高人民法院新出台的《关于依法妥善审理涉新冠肺炎疫情民事案件若干问题的指导意见》,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未经其监护人同意,参与网络付费游戏或者网络直播平台“打赏”等方式支出与其年龄、智力不相适应的款项,监护人请求网络服务提供者返还该款项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从相关法律条文上来说,假如相关企业故意设置一些障碍阻扰监护人退款,毫无疑问是不合理的。
但未成年人借用家长账号进行过度消费,对于企业来说准确识别确实有一定的难度。席旸表示,一方面需要企业在技术上最大限度限制未成年人打赏,同时加强法定代理人的举证责任。
值得注意的是,在今年两会期间,未成年人过度消费的相关话题也受到了相关代表的关注。
全国人大代表、广东省律师协会会长、广东胜伦律师事务所主任肖胜方就建议,按直播内容进行分类监管,对部分“纯颜值”直播、非专业“舞蹈”直播等,强制实施打赏冷静期制度,即打赏者在三天内可以无理由撤回打赏。
而全国人大代表、四川省广元市苍溪县白驿镇岫云村党支部书记李君则更为严厉,他建议相关部门关闭平台打赏功能,禁止未成年人玩网络游戏,加强正能量引导。
在李君看来,网络直播突破了传统媒体互动滞后的局限,观众与主播可通过弹幕、点赞、打赏等方式进行即时互动,这对年轻人更有吸引力,所以用户越来越年轻化。网络直播随意性强,收益高且违法成本较低,即时性的直播很难实施监管,同时直播打赏还容易让未成年人误入歧途,让他们产生不劳而获的思想。
在网络游戏监管整治方面,他指出,“去年相关部门出台了政策,明确18岁以下未成年人玩游戏的时间每天只能有1小时,且只能在周末。但我们村有的留守儿童使用长辈的身份证注册游戏账号,规定形同虚设。”李君建议,应全面禁止未成年人玩网络游戏,对向未成年人提供网络游戏服务的开发商追究相关责任。
结语:
是否要对未成年人涉足网络直播和网络游戏进行一刀切管理,还存在着诸多争议。但保护未成年人的相关权益、远离过度消费,在社会各界中已经成为共识。
对于企业来说,需要在营业收入和未成年人权益保护之间做出选择,同时满足家长合法合理的诉求。当然,除了企业,这也是一个一个需要政府、家长等多个主体共同参与和努力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