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小康网 独家专稿
文|尹传红
今后,随着分子生物学对精神病学领域的进一步渗透,一定能够开辟出治疗抑郁症的新前景,让大脑重新“学会”快乐。
有人说,抑郁症是现代生活的一种奢侈,又像是一种现代瘟疫。不过我觉得,说抑郁症是一种“心灵感冒”或许更为合适,因为它古已有之,早为人们所见识。公元前5世纪,古希腊医生希波克拉底首次提出抑郁症是一种精神疾病的观点,概略认识到心理障碍具有生理基础。
在中外古典文学作品里,对于抑郁症患者及症状的描述不乏其例。如莎士比亚戏剧《麦克白》第5幕第3场中,那个心怀鬼胎的篡位国王麦克白,在得知给他出馊主意的妻子已被“扰乱了神经”之时,狂怒地对医生嚷道:“你难道不能诊治一个病态的心理,从记忆中拔出一桩根深蒂固的忧郁,拭掉那写在脑筋上的烦恼,用一种使人忘却一切的甘美的药剂,把那堆满在胸间、重压在心头的积毒扫除干净吗?”
抑郁症的典型特征是患者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里情绪低落、伤感、不愉快,对自己曾经非常珍视的工作、朋友、家人、食物、社交、爱好甚至性,全然不感兴趣;忧郁多虑、想法消极,而且几乎都有一种自我贬抑的倾向,乃至自我毁灭的冲动,觉得活着是受罪。
有些抑郁症患者主要表现为身体上的不适(如失眠、头痛、胸闷、四肢发麻等),有时还伴有焦虑不安,所以很容易被误诊为神经官能症;有的患者表现出来的症状,则常常被简单地看作“闹情绪”“思想有问题”。就此医生给予的提示是:如果你的低落情绪、郁闷心结持续较长时间得不到缓解,那就应该引起注意了。不能讳疾忌医不去治疗。
对于抑郁症的起因,多年来一直存在激烈的争论。过去有一种流行的观点认为,抑郁症是大脑机能失衡造成的,正是这种失衡阻碍了身体的正常运作。还有人提出:抑郁症是无法避免的遗传结果——遗传了某些因子的人,注定会在其生命中的某些时刻出现一段忧郁期。后来则有证据显示,抑郁症是由生理、心理和社会因素共同引起的——所有因素都是这一病症的风险因素。生物性因素可能“制造”了抑郁症的倾向,但个人“制造”的环境则会刺激生物性成分,而在神经化学方面做出反应。
新近又冒出一种观点:抑郁也许并非一种精神障碍,而是人类为了更好地解决问题而进化出的一种心理适应能力,一种既给思维带来损耗又能带来实际利益的状态。当一个人处于抑郁状态时,思维更具分析能力,而且也更专注——这种对解决复杂问题非常有利的反应,可能正是最初触发抑郁的原因。
类似地,恐惧本身是对威胁的一种重要的本能反应,对于生存很有价值;焦虑则代表一种对潜在危机的知觉,正如弗洛伊德所指出的那样:正常的恐惧(焦虑)有助于对危险环境的把握和个人的成长。另外,抑郁症也有可能是对某种更为严重的疾病的补偿和掩盖。国外曾有报道,有人服用抗生素引起肾衰竭而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如今,科学家已经认识到,一些神经传递介质(大脑里的“化学信使”)可能在抑郁症这一“戏剧冲突”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它们的含量及其有效性,能够影响很可能与抑郁相关的情绪调节。今后,随着分子生物学对精神病学领域的进一步渗透,一定能够开辟出治疗抑郁症的新前景,让大脑重新“学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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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康》·中国小康网 独家专稿)
本文刊登于《小康》2020年12月上旬刊